“做什么”那醉汉斜着眼睛瞧着他:“大爷瞧着这块布的颜色好看,想要扯了回去做被面儿,没想到你们家的布这么不结实”
“你看清楚些我们铺子里卖的都是刺绣,这丝绸怎么能禁得住你这般拉扯”杨大锤从地上捡起那幅被撕烂的丝绸,不由得红了眼睛:“你知道这段丝绸要多少钱吗”
“多少钱”身后几个醉汉发出了古怪的笑声:“这么不经用的布,他还问咱们要钱咱们还没问他为什么摆这样的次品放到外头蒙大爷呢珍珑坊真是虚有其名兄弟们,咱们进去将那里边的次品全给扔了”
这是明摆着有人来挑事了,秋华皱眉站在铺子里边瞧着这几个无赖,究竟是谁派他们过来的眼见着几个醉汉跌跌撞撞的就要往两旁的丝绸上边摸了去,阮妈妈从柜台上抓起一个算盘,用力一拉,算盘便应声而开,她取了几颗算盘珠儿朝那几个泼皮的膝盖处扔了出去,几个泼皮忽然便觉自己的膝盖上边一酸,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秋华走出铺子瞧了瞧几个跪在那里的无赖,板着脸对杨大锤道:“拿了总督大人的名剌将这几个人送去应天府,叫那知府大人务必查出这后边究竟是谁指使的。”
应天黄知府也是今年方才上任,上午才领了应天的大小官员去码头上接这位新来的两江总督,下午便得了两江总督的名剌,见衙役拿着进来的时候还在心里欢喜,以为是高大人要请他过府相聚,结果听衙役说是有人得罪了总督大人家的大少奶奶,竟然在她开的铺面里边闹事,高大奶奶要求彻查此事。
黄知府听了有些头疼,自己初来乍到,还什么都不熟悉,没想到第一桩案子便这般棘手。可总督府他也不敢得罪,赶紧将那几个泼皮捉了来拷问。
那几个泼皮此时还是半醉半清醒,黄知府瞧着气闷,让人拖去了后边,几桶凉水浇了下去,那些无赖的酒立时就醒了,冷得直打哆嗦:“大人,小人冷咧”
“想早些回去穿衣裳就赶紧把你们幕后的主使者供出来”黄知府将惊堂木拍得砰砰响:“这事哪里用得着本府来亲自审讯你们只不过上边来头大,本府也是没办法要熬着,同你们一起受罪快些招了罢,免得受皮肉之苦”
几个泼皮相互望了望,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惶神色来,没想到这珍珑坊竟然有这般强硬的后台,原以为指使自己来的那人已经后台够硬,没想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回大人话,我们是都转运盐使司杜大人家的公子派过去的。杜公子看上了那铺子里头的一个小娘子,可人家死活不从他,于是这才出了这招数,派了我们去闹那场子,让那小娘子的铺子办不下去,自然只能跟着他了。”
“混账”黄知府用惊堂木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心里头恼怒,人家能在秦淮西街开铺面,背后怎么能没有人这珍珑坊的铺面是原先曾知府在的时候竞价发卖的,能买下这铺面的人非富即贵,这几个泼皮接了一点点银子就这样去撒泼,实在是没有脑子
、第174章
应天府与京城相比,靠南了许多,所以虽然才一月末的天气,枝头已经有了点点淡淡的绿色,阳光和煦的照在人的身上,棉袍子似乎发出了热气来,走在路上,汗珠子蒸蒸的从额头腋下沁了出来。
杜大人匆匆的走在路上,身后跟着杜鸣声。杜鸣声昂着头,满不在乎的走在应天府的大街上,还不时瞄瞄过路的女子,看得杜大人心里头一阵窝火,可一想着杜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也只能叹了口气,掉过头不去看杜鸣声。
前年杜大人给儿子娶了一房媳妇,心里想着来个人管管他总会好些,没想到儿子浪子依旧,见了美貌的女子便挪不开身子,成亲才两年,院子里已经抬进了四位姨娘,把儿媳妇气得每天都拉长着一张脸,不时的向杜夫人告状自己院子里头如何混乱。只不过娶了媳妇纳了姨娘以后,儿子比早些年又稍微好了些,没有怎么到外边去惹是生非,自己去赔罪的事儿也少了,正在高兴,麻烦又来了。
接着黄知府的传信,杜大人一阵紧张,不知道自家儿子又犯了什么事,愁眉苦脸的让长随去寻杜鸣声,心里不住的在掂量,黄知府到任才几日,怎么就接着状纸了,也不知道是谁,竟然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来告自己的儿子。
长随们在万花楼里找到正在喝酒的杜鸣声,他身旁坐了两个妖娆的姐儿,正手捧酒杯向杜鸣声敬酒。杜鸣声一个酒杯里喝了一口,正喝得不亦乐乎,见着长随来叫他回去,很是不乐意:“没见爷在这里喝酒快活谁跟你们回去”
长随有些着急,只能按着杜大人的吩咐道:“老爷说了,你若是不回去,以后便不再给你银子花。”
杜鸣声听说父亲要将他银子断了,这才将搭在那两个姐儿身上的手放了下来,在那两位美人脸上香了香:“等着爷回来,去去就来。”两个姐儿假意痴缠了一番,还是放手让杜鸣声走了。
跟着杜大人走到应天府衙,杜鸣声听着黄知府问起珍珑坊的事情,挺了挺胸:“不错,那些人确实是我派去的,那又如何我见那女掌柜生得美貌,想要纳她做姨娘,谁知她偏偏不识好歹,我自然要找人去教训她”
黄知府见杜鸣声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由得连连摇头:“杜大人,贵公子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那珍珑坊是谁家开的”
杜大人见黄知府一脸郑重,不由得也吃了一惊:“这铺子,究竟是谁开的”
“这是新来的总督大人的产业杜公子,你这下是捅了马蜂窝啦”黄知府皱着眉看了看那昂首挺胸站在那里的杜鸣声,心中气恼不已,就是这些二世祖,不仅让杜大人跟着倒霉,便是他也要跟着倒霉
杜大人听说是新来的总督家的铺子,也是吃了一惊,全身筛糠一般抖了起来:“高总督家的铺子孽子”杜大人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几年以前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那时候杜鸣声叫人打了一个叫高祥的年轻人,又得罪了长宁侯府家的公子小姐,经过曾知府做中间人,忍痛将一家铺面送上这才算了结那事情。
经过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