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听着刘妈妈似乎有把应天府所有的药堂都向她推荐一下的趋势,笑着点头道:“我家二少奶奶说了,不拘多少银子,只要是好大夫就成,李姨娘怀着二公子的子嗣,又怎么能慢待了她”说罢就低头从角门那边过去了。
刘妈妈手里攥着那角银毫子,不由得赞叹起来:“这位新来的二少奶奶可真是宅心仁厚,能对个姨娘如此知冷知热,哪里像那个徐二奶奶,乌眼鸡似的,恨不能把那李姨娘吞到肚子里头去”
小喜匆匆忙忙走到那康济堂,此时药堂已经打烊,门外挂着一盏灯笼,证明还有伙计在上夜。小喜拍了拍门,就听里边有人用浓浓的鼻音问:“是谁呀”一阵鞋子趿拉的响声,门闩打开的声音,然后一张圆滚滚的脸出现在小喜眼前。
“这位大哥,我们家有人得了急病,想请小汤大夫去看诊,不知道可不可以”小喜笑着对那伙计说,眉眼弯弯,在月色下显得比白天美了三分。
药堂伙计擦了擦眼睛,见面前站着一位美貌女子,心里就酥了几分,点着头道:“姑娘,小汤大夫今儿正好在药堂,只是他夜间上门看诊,可是要多收一两银子的。”
小喜把一角银毫子塞到伙计手里道:“还得劳烦大哥帮我去唤了小汤大夫起来,银子不会少了他的。”
伙计掂了掂银毫子,又看了看门外的小喜:“你等着,我去将小汤大夫唤起来。”
不久后,一位三十余岁的大夫便出现在小喜面前,因着月亮躲在云后,看上去眉眼有些模糊。他拎了药箱望了望小喜道:“是去哪家看诊”
小喜行了个礼儿道:“去高总督府,劳烦小汤大夫了。”
小汤大夫素日里看诊的都是一些妇人,突然见着这年轻姑娘,又对他如此有礼,不由得高兴起来:“姑娘知道我看诊的规矩罢不管是总督府还是百姓家,都是要先给了夜间看诊银子的。”
小喜从袖袋里摸出了一锭约莫三两的银子放到小汤大夫手中,笑着说:“这是我们家二少奶奶早就预备下的,让小汤大夫拿了去喝碗茶,润润喉咙,诊费另外再算。”
小汤大夫把银子掂了掂,眉毛眼睛笑得挤在一处:“如此,汤某便感谢你家二少奶奶。”一边走,一边看了看小喜道:“不知道病人身患何病”
听到大夫问起,小喜皱了皱眉道:“是我们家姨娘,有了快七个月的身子,今晚我家少爷正准备歇下,那姨娘的丫鬟跑过来道姨娘肚子痛得不行,请少爷过去看看她,我家二少奶奶怕姨娘有个什么闪失,这才命我来请小汤大夫的。”
在高门大户里边走得多了的人,如何会不知道这话里边的意思小汤大夫看了看小喜,涎着脸道:“那二少奶奶便没有些别的吩咐”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起脸来,月光正映着他的一双眼睛,里边满满的全是贪婪,小喜看了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里厌恶得很,可想着苏润玧交代的话,不由得忍住心里的不适对着他说道:“我家二少奶奶说过了,先看小汤大夫是准备要多少银子。”
小汤大夫低头想了想,伸出了五个手指。
小喜望了望他,摇了摇头道:“五百两银子也太贵了些。”
小汤大夫见小喜拒绝,心里有几分失望:“我未曾说要五百两,我只用五十两,开个方子下去,保准你们家那姨娘服用了以后,生出的孩子痴痴傻傻,是个不中用的。”
一听这话,小喜心里便有些难受,想到一个好好的孩子,竟然要因为内宅纷争变得终身痴傻,实在让她难以接受。她看着小汤大夫道:“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要保证那胎儿不能再活,是否能做到”
小汤大夫想了想,点点头道:“随便加一味药就能让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保住,可在这药理加东西委实做得太显眼了些,不如这样,我给你个绝密的方子,不用药里做名堂,只消在饭食里做点手脚便能让那胎儿成了死胎,这样如何”
见着他眼里闪出那种恶心的光,小喜强忍着心中不适,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我先给你五十两,等事儿成了再给你五十两。”
小汤大夫也不说多话,从药箱里摸出了一张方子托在手心里,望着小喜道:“银子呢”两人交换了东西之后,这才匆匆去了高总督府。
守门的刘妈妈看着小喜真把小汤大夫请了过来,不由喃喃自语:“苏二少奶奶委实是好人,小汤大夫可是应天府里的妇科圣手”
第三百九十五章高夫人李园断案
八月的午间依旧有些热,用过午饭,一个人便觉得有些疲倦难当。秋华的手支着头,正是神思倦怠的想要歇息,忽然间就听着外边一阵脚板儿响,细竹门帘很快便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儿。竹帘晃了晃,便被人掀了起来,外头伸进了一张脸来:“奶奶,可不得了,出了大事”
秋华见琥珀额头上汗津津的一片,瞧着该是跑了不少路,朝她招了招手:“你且进来说话,这样猴急鬼跳的别的院子出了大事用得着这么急躁先将气喘匀了再说话”
琥珀撅了撅嘴走进来,朝秋华嘻嘻一笑:“我只不过想让奶奶听着新鲜事儿,反倒被奶奶给批了”伸手从衣袖里边拿出了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李园里的那位姨娘,今日吃过午饭便说肚子疼,夫人打发人去请大夫了,我听着那边有动静跑去看,大夫还没来,好似那位理姨娘便已经小产了”
“小产了”秋华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头一惊,虽然说自己与那李姨娘并不认识,可同是要做母亲的人,听着说她竟然小产了,也有几分同情:“怎么会小产的可查出原因来没有”
“还不知道呢,我见大夫没有过来便先溜回来报信了。听说夫人大发雷霆,说要将李园的丫鬟婆子抓起来审讯。”琥珀拿着帕子印了印鼻尖:“她们进去看了的都说是个已经成了形的小少爷,怪不得夫人这般心疼”
坐在桌子旁边的钱氏念了一句佛,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