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帖子放到萧士及手里,让他有点事做。
萧士及握住帖子,顺势握住杜恒霜的柔白小手,久久不放。
“你干嘛这是在别人家里”杜恒霜晕生双颊,横了萧士及一眼。
萧士及心荡神驰,大手的温度越发烫人,握着杜恒霜的手心都出汗了。
“大热天的,你该喝点冰碴子绿豆汤了。”杜恒霜娇俏地斜睨萧士及一眼,到底把手挣出来了,扬声对外面吩咐道:“把小厨房准备的冰碴子绿豆汤端过来给国公爷败败火”
萧士及瞪了杜恒霜一眼,看她裙琚飘飘。轻盈转身而去,又觉得满心欢喜,虽然身上涨得难受,但是也没法子,只有死忍。
接过来下人送来的冰碴子绿豆汤,他一口气灌了两碗,才将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的邪火给压了下去。
杜恒霜回心转意也有半年了,却到现在才回来跟他住在一起。
萧士及看着杜恒霜在屋里走来走去吩咐下人办事的身影,摸着下巴寻思:这个女人真是天生过来整他的吧
到了六月初六这一天大清早,萧士及终于不来杜恒雪的府邸。而是去了许言邦的宅子。帮他衬新郎去了。
许言邦已经被过继给许绍的嫡亲弟弟。就是许家二房。为了不至于太尴尬,许绍早就给他分了一处屋舍,让他单住去了。
杜恒雪这一次嫁过去,家里上头没有长辈。身边也没有妯娌。别的妯娌,不住在一个家里,关系就好打理。
远香近臭向来如此。
杜恒霜早上就盯着喜婆给杜恒雪绞面、净身,还有抹上香脂,再上妆,补上各种胭脂香粉。
本来喜婆说杜恒雪是二嫁,用不着绞面。
杜恒霜一瞪眼了,那喜婆就忙改了话头,笑着道:“绞面。绞面,一定要绞面”
一番打扮之后,杜恒霜将慕容皇后赐下的凤冠给杜恒雪亲手戴上。
杜恒雪小脸绷得紧紧的,连脖子都是僵直的。
杜恒霜笑着轻抚她的脊背,低声道:“你怕什么许二哥会把你捧在手心里。捧一辈子。你别担心。”
杜恒雪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道:“可是,他不会一辈子对我那样好。他的感情总会褪去,到时候,我就跟马棚风一般,在他眼里视若无睹了。”
杜恒霜看得很明白,杜恒雪是被她和萧士及之间的事吓着了。
杜恒雪的前夫孙耀邦那样无耻恶劣,也没有让她丢掉信心,可是看见本来相亲相爱的姐姐和姐夫最后差一点形同陌路,她就真的受不了了。
其实人生最大的痛,不是求不得,而是得到复又失去。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都跟你想象的不一样的。你不能说担心什么会发生,就因噎废食。不到最后一步,你始终不会知道结果如何。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试一试,跟许二哥好好过下去呢过得好,你一辈子幸福。过得不好,不怕,有姐姐跟你撑腰,最多还是和现在一样过日子。”杜恒霜慢慢劝说杜恒雪。
不能“因噎废食”这句话,让杜恒雪回过神来,她点点头,“是我想多了。反正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以后也是什么样子。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现在想太多真是没有必要。”
“这就对了。”
姐妹俩说说笑笑,让杜恒雪轻松下来。
很快,外面的锣鼓喧天,花轿盈门,许言邦带着人过来接新娘子了。
杜恒霜出嫁的时候,是许言辉背她出门。
这一次杜恒雪出嫁,还是许言辉过来背她出门。
许言朝跟在旁边跑,气哼哼地挥着手道:“二姐你等两年再嫁,我就可以背你上花轿了,不用大哥帮忙。”
许言辉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让你二哥听见,一脚把你踹到漠北去吃砂子”
许言朝也知道,如果再等两年才能成亲,他二哥许言邦一定会杀了他的就嘿嘿地笑,缩头缩脑地道:“大哥,别告诉二哥,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几个人在喜婆和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很快来到大门口。
杜恒雪蒙着大红盖头,被许言辉背到花轿里坐着。
“起轿咯”喜婆一声喊,那抬轿子的轿夫颠了两下意思意思,就抬着轿子平稳地往前走。
轿子里的杜恒雪松了一口气。她还记得上一次出嫁的时候,那轿子颠得她差一点吐出来
来到许言邦的宅子,杜恒霜被一根大红绸子牵着,来到喜堂前,跟许言邦拜天地。
司仪正要出声,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来了快快,接驾接驾”有内侍跑来跑去的声音。也有宾客慌乱起身来到门口跪迎。
许言邦和杜恒雪也都愣了。
两人呆呆地站在喜堂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杜恒霜在旁边听见,也挺奇怪,道:“不是说只是皇后娘娘来吗怎么陛下也来了”
众人正面面相觑,就听见永徽帝爽朗的声音传进来,“大家莫慌、莫慌,不用多礼。朕是不放心梓童一个人出宫,所以让她带朕来观礼。”
众人看着永徽帝和慕容皇后十指相扣的手,都不约而同笑了。
大家都知道,皇帝陛下对皇后简直是一刻也不能离。去年夺宫那么凶险的时候。他把儿子都送出去了。却只把慕容皇后带在身边。
帝后情深。是社稷之福。
堂上的司仪灵机一动,忙道:“要不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上座,让一对新人拜上一拜”
方妩娘和许绍现在只是伯父和伯娘的身份,并没有坐在上首。
永徽帝看了一眼慕容皇后。笑问道:“梓童,你想不想做一次证婚人”
慕容皇后欣喜地点点头,“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证婚人呢”
两人就坐到上首,许言邦和杜恒雪开始拜天地,乐得慕容皇后咯咯地笑。
许是太高兴了,慕容皇后居然笑得捂着胸口呕了起来。
永徽帝吓了一跳,大叫着扑过来,“怎么回事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