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了”
黑暗中。传来沙哑的声音,似是回应,又似是喃喃自语:“又被弄脏了,又被弄脏了净化。必须净化外来者,净化耻辱,净化秽物,净化,净化,净化。净化”
“我说,你能换个词儿么”
当然,这句话叶清玄不可能真的说出来作死,就肚子里随便糊弄两句过过瘾。很明显,人家是嫌弃自己脏,要动手打扫除。
但在阿瓦隆之影里大扫除,你累不累啊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扫得干净还不得把人打扫疯了么等等,开膛手好像已经疯了。
一瞬间,叶清玄眼中闪过微妙的恍然,油然生出了一种同情:打扫除也能把人逼疯,真是可怜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在肚子里说烂话,他也挺佩服自己的。
不过开膛手的首要目标显然不是自己,是黑暗气息更浓的邪神神卫艾洛斯――这个家伙浑身的灾厄气息都快浓到出汁了,叶清玄要是开膛手,也肯定先干他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地上,艾洛斯眼看开膛手向自己走来,忽然惨笑一声,摇响了手中的那个小铃铛――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鹰唳的诡异尖鸣。
他周身的血光骤然一震,离体而出,汇入了铃铛之中,铃铛瞬间炸裂,化作一团血漩涡,有一只手从漩涡中伸出,将他拉走。
跑了
跑了
这个老王八蛋竟然开启阿瓦隆之影的出口,跑了
瞬息间,叶清玄傻眼了。
妈的,你的乐师尊严呢连打都不打就跑了,不怕你神的脸被你丢光么而且你跑了你跑了的话,我怎么办啊
不光是离开的希望断绝,他甚至来不及恐惧,浑身就颤栗了起来。
因为黑暗中,开膛手看了过来。
用看脏东西的眼神。
打扫要开始了
昨天公布的人设已经有朋友猜到了。
没错,就是狼笛的少年时期,你们猜我为什么忽然搞了这个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说来你可能不信
不光是离开的希望断绝,他甚至来不及恐惧,浑身就颤栗了起来。因为黑暗中,开膛手看了过来。
用看脏东西的眼神。
打扫要开始了
他僵硬住了,呆滞地看向了开膛手身后,眼神绝望:
“帕西维尔”
寂静里,开膛手没回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叶清玄愣了一下,肚子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拔腿就跑――简直丧尽天良,现在连你这种智商明显不够的家伙都不吃声东击西这一套了,以后自己还怎么混啊
瞬息间,他只感觉到身上月光剧烈动荡。
弹指间就消耗了大半,越发的黯淡,像是风中残烛――在后背上,被抓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那燃烧的黑暗追上来了,如同跗骨之蛆。
仓促之间,叶清玄顾不得保重身体了,将自己礼服内部的铁骨调整到极限模式,整个人如箭一般传出。
每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劈叉一般地痛苦,可速度却增加了足足三倍。
在月光的辅助之下就是三十倍,他的身体化作一道幻影,冲进了皇家乐师团的建筑内部。一路上,他头都不回的往前疯跑,背后传来了接连不断地轰鸣。
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开膛手已经近在咫尺,眼瞳倒映出自己惨白的脸。
这个时候,先专心跑路,跑到跑不动再说
月光剧烈地消耗着,风中残烛迅速地衰败,到最后只剩下一丝渺小光焰。渺小月光照得叶清玄面目惨白,气喘吁吁。
他发现一个更严重得问题――他跑不动了
要是能活着回去,从今天开始我就练长跑,练马拉松,为了安格鲁的崛起而努力锻炼身体
他在心里赌咒发誓,憋出最后的劲儿来冲向前面的拐角,护住头脸。破窗而出
嘭
少年的身体在空中翻滚,落向寂静的街心,一个翻滚之后便爬了起来,冲向了黑暗的街道深处。
看着背后。开膛手的惨烈身影差了一步,并没有追得上来,那个身影停在了破碎的窗前,冷冷地看着他。
大难逃生,叶清玄忍不住眉飞色舞:再过几步。拉开距离之后多几个拐弯,这个混蛋就要被自己甩掉了。
然而,并没有多几步了。
在街道的尽头,冰冷的月光之下,无头战马长嘶。
马背上,黑骑士扛起了龙鳞大剑,剑刃倒映着月光,照在叶清玄的心坎儿上,透心凉,透心爽。
照亮了他心中的苦涩泪光。
您还真来啦
那啥。我刚才说您来了,是开玩笑的,您能回去么
很明显,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当然是不能的。
叶清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冷眼看着自己的开膛手。又看向前方,准备冲锋的黑骑士,心中一阵悲凉。
前有黑骑士,后有开膛手
吾命休矣
冥冥之中,似是传来了一声叹息。
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从墙头跳下来。用鄙视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掉头,顶开了他身旁的下水道井盖,开口说:
“――汪”
意思是:还愣着什么快跳啊傻叉
叶清玄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上一次有类似的感觉是看到师兄在月下街头裸奔。
这一次,是看到老费出现在阿瓦隆之影里。
“你、你、你”
他瞠目结舌,感觉到三观在迅速破碎,语无伦次:“我、我你”
老费又白了他一眼,率先带头跳了下去:你要等死你去等。我不陪你了
叶清玄不敢犹豫,连忙钻了进去,紧跟着老费向前跑去。老费走的极快,在复杂的下水道七拐八拐,很快叶清玄就迷失了方向。
谢天谢地,开膛手和黑骑士竟然没追了上来,或许是因为下水道入口太窄过不去,或许是因为下面太脏,或许是两个人开始火并了
总之,叶清玄大难得生,忍不住热泪盈眶。
只是在沉默地带路前行中,不知何时,脚下响起了潺潺水流的声音,叶清玄踩进了水泊里。很快,他发现,那是他迷失许久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