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死皮赖脸地蹭过来,谄媚地给它顺着毛:“我一个弱鸡,哪里能跟大哥你比对不对愚蠢的人类嘛,要不您大发慈悲给我这迷途的羔羊指个路以后大排啊、龙虾啊还有什么东西都好说”
老费斜眼看着他,收回视线,一脸冷漠。
叶清玄尴尬地趴在地上,却听见背后传来疑惑的声音,“表哥你在干什么”
“呃”
叶清玄僵硬了一下。挤出笑容:“啊哈哈,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想要让老费带我出去转转而已。”
“为什么明明是遛狗,你看起来好像是要被老费遛的样子”
白汐撇了撇嘴:“顺带一说。你刚才的样子蠢爆了。”
“咳咳,这叫大智若愚。”叶清玄汗颜,强撑着面子:“表哥的智商已经返璞归真了,不懂不要乱讲。”
“呵呵。”
难得有机会嘲笑叶清玄,白汐当然不会放过,在旁边嗑瓜子看了半天之后。过去揉了揉老费:“难得他这么惨,你就帮帮他吧等会我们去玩好不好”
老费斜眼撇了一眼叶清玄,许久之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叶清玄有种流泪的冲动:时代在变化,老费的头号小弟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白汐,难怪自己说话不管用了
那么多年的同甘共苦,比不上一个小姑娘的两句话。叶清玄顿时有种莫名地委屈感。
眼看叶清玄挫败的样子,白汐得意地哼哼了两声,摸了摸老费:“我上楼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目送着白汐远去之后,老费懒洋洋地起身,用尾巴抽了一下少年,示意他跟自己来。
一路左拐右拐出了学校后门,走进一个荒僻无人的小巷子里之后,老费蹲到地上,斜眼瞧着叶清玄,就好似流氓车夫在看着自己的客人,汪了一声。
好似在问去哪儿。
“只要是阿瓦隆之影里就行。”
叶清玄搓着手,一脸谄笑:“方便的话,附近最好妖魔多一点。”
老费点了点头,随意地顶开了身旁的下水道盖子,又汪了一声。这一次的意思简单了许多,就一个字儿。
――跳
“呃”
叶清玄错愕地看着下水道里不知为何氤氲起来地浓厚雾气,还有刺鼻地臭味,总觉得有些不大靠谱:“这能行么”
汪
老费开始不耐烦了,意思是,爱跳跳,不爱跳别浪费大爷我时间
“行行行,我跳我跳”
叶清玄心里叹了口气:老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这可怎么办以后不会进来出去都要自己伏低做小吧以前那个乐善好施的老费已经变了啊
他默默无语两行泪,一咬牙一跺脚,闭上眼睛,跳了进去。
噗通一声。
井下再无声息。
老费静静地凝视着那一团吞没少年的浓雾,许久之后点了点头,将下水道盖子顶了回去。甩甩尾巴转身离去。
小巷中恢复了静谧。
噗通一声。
叶清玄觉得自己掉进了什么见鬼的池塘里,周身瞬间充满粘稠物质。就在剧烈挣扎中,浑身骤然一轻,撞在了墙上。
一片黑暗里。他点亮了灯,看到雾气缓缓散去。
荒废死寂的小水道里,血路潺潺向前流淌,就好像是血液奔行在血管之中,引领着自己前往不知名的地方。
“还真进来啦”
叶清玄愣了一下。旋即将手中的沉重背包丢在地上,将背包里装好的沉重外衣和种种装备套在自己的身上,再三确认各种装备完好之后,将背包折叠好挂在腰间,弹出手杖,小心谨慎地走向了前方。
阿瓦隆之影这破地方特别见鬼,谁知道自己这回又能碰上什么
就在沉默的前行中,他的脚步一滞,抬头望向四周:那个小男孩儿的稚嫩歌声,又响起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他带着礼帽的原因。这一次分外清晰,简直像是紧贴在自己耳边清唱。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歌唱者那冰冷的鼻息。
他悚然回头,在他的身后,空无一物。
“国王和帮凶掳走了女王,将她囚禁在睡梦中”
又来了,又是这一首歌。那歌声像是诅咒一样缠绕在这个城市的阴影之中,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里,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和憎恨。
许久许久,它都不曾消散。只是萦绕在耳边,缠绕在风声和细碎的声响里,侧耳倾听,便可察觉。
叶清玄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细想。
血路已经消失了。
他已然重新回到了阿瓦隆之影中。
当他好不容易推开下水道的盖子,爬出下水道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一层厚厚的棉絮。落满尘埃的棉絮和丝线沾满了整个大厅,纵横交错。
依稀能够看出这是一座巨大的古宅,但是古宅之中不知为何,都堆满了奇怪的蛋壳。一个个足足有小孩大小的巨蛋堆积在尘埃和棉絮之中。触目所及,成百上千,就像是走进了一家鸡蛋专卖店。
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脚下如同踩到胶水的粘稠感觉令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这才不是什么见鬼的棉絮,这整个大堂纵横交错落满了每一寸地方的东西,是密密麻麻地蛛网
啪
半空中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茧。
叶清玄面无表情地挑开了上面的丝线,然后看到一具被吸到皮包骨头的骸骨,依稀还能分辨出它临死之前的痛苦表情。
头顶上传来卡啪卡啪的脆响,阴暗中似乎有不少东西苏醒了,挥动着自己的骨质节肢沿着蛛丝爬出来。
他抬头,看到满天灿烂的碧绿色群星,那是数不清的蜘蛛的一颗颗复眼,它们也在凝视着叶清玄,口器开合,分泌出了代表饥饿的液体。
“老费你真是我的解语花,知心人”
少年有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记得当时老费问他去哪儿的时候,他说的是妖魔最好多一点。然后老费就开门了老费果然是老费,没有令他失望:这里妖魔果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