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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冷汗潸潸,金手指不是那么好开的,忽悠普通人或许没问题,可落在朝堂打滚数十年的马文升眼里,却如同穿了渔网丝袜般处处破绽,处处漏风。

见秦堪讷讷不能言,马文升哈哈一笑,很大方的放过了他。

“老夫不夸你写的菜根谭,倒想夸夸你创的五子棋,哈哈,是个好东西。”

秦堪小心翼翼道:“您老以前跟晚辈下五子棋的时候不是破口大骂此乃奇y巧技,不上台面,而且好几回气得掀了棋盘么今ri为何又改了口风”

马文升捋须自得地一笑:“让老夫输得jg光的玩意儿,当然上不得台面,不过老夫从别人那里找补回损失后,又觉得此物端的妙不可言”

秦堪陪笑道:“谁这么倒霉被您大杀四方”

“自然是西涯先生,与他下了十局,输得他连随身的玉佩都搭上了,后来听说他的老妻在内院用擀面杖打得他抱头鼠窜,害他好几天无法提笔写字,连奏章批蓝都只能让儿子代笔”

秦堪眼皮跳了跳,强笑道:“您老该不会告诉他,这五子棋是晚辈所创吧”

马文升老神在在道:“当然说了,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何和西涯先生说起你秦堪啊,这几ri最好莫跟李东阳照面,据说他气得每ri在府里破口大骂,说你一个读书人不好好求功名,创这种奇y巧技的东西,上不得台面,侮辱斯文,撺掇手下烧李府房子在前,创五子棋害他输光银子不说,还挨老妻的打骂,旧怨新仇算在一起,如今他对你的怨气颇深,你当小心提防”

秦堪脸都绿了真想长身而起,抽起身下的椅子朝着死老头儿的脑袋抡过去啊晚上或半夜还有一更。。。求月票鼓励rq

第一百七十二章奔走求援下

两世为人,秦堪早已明白,跟老头儿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谨慎,这种人活的年岁比他长,玩的阴谋诡计比他多,碰上一两个老得快进棺材还坑年轻后辈的缺德家伙,很可能会被他玩死,比如眼前这位马尚书。

用椅子抡马尚书的脑袋是不理智的,秦堪呆了半晌,苦笑拱手:“刚过完年马老大人便送晚辈如此厚重的大礼,实在感激莫名,看来老大人是想给晚辈过清明节了”

马文升捋须哈哈大笑:“你这后生好不晓事,你以为李东阳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宰相肚里就算跑不了马,至少也撑得了船的”

顿了顿,马文升笑道:“李东阳托老夫转告你,有闲暇时不妨去李府坐坐,他在老夫这里输掉的银子,必要在你这里找补回来,去时莫带礼物,带够本钱就好。”

秦堪楞了一下,接着心中对马文升真正生出感激之意。

老马原来是在提携他,能堂皇出入当朝李阁老府上与李东阳赌银子的,遍数天下文官武将,获此殊荣者能有几人

身在官场,很多时候别人并不看你的官职大小,而是看你的资历,与李东阳赌博也是一种政治资本,这种资本甚至比官职更重要。

秦堪急忙起身朝马文升长长一揖:“多谢马老抬爱,晚辈铭记于心。”

马文升看着秦堪的目光充满了深意:“明年我便要向陛下告老,朝堂的事老夫也管不着了,不过你是东宫近臣,老夫不得不罗嗦几句,你终日伴驾之人,是我大明未来的国君,你当小心谨慎,勿使行差踏错,更勿使东宫殿下行差踏错,否则你罪莫大焉。”

秦堪明白了。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马文升提携并非单纯欣赏他,而是秦堪目前身处的位置,太子年幼,容易受奸人蛊惑,整个朝堂都对太子身边的人非常关注,朱厚照将来是仁君还是暴君,跟如今的东宫近臣的为人品性有直接关系。从马文升的语气里,秦堪能感觉到他对未来的大明皇帝很没有信心。

秦堪很想告诉他,没信心是正确的,将来朱厚照登基以后确实是个很不靠谱的皇帝,他会让朝臣们操碎了心,你明年退休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没有之一。

拱了拱手,秦堪万分诚挚地看着马文升,道:“马老大人放心。晚辈的为人品性相当上得了台面,虽不好意思自夸谦谦君子,却也不远矣。未来的大明国君必然是英主明君。”

谁知马文升忧心忡忡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老夫清楚你的为人品性,才对东宫放不下心啊”

秦堪:“”

又想朝马文升的脑袋抡椅子了

“聊也聊过了,无事不登门的家伙,说吧,今日主动拜会老夫有何事”

秦堪忙将杜宏入狱一事详细说出,马文升一直捋须垂睑聆听,直到秦堪说完,他的脸上才微微闪过一抹异色。

“绍兴知府杜宏竟是你岳丈”马文升有些惊讶。

“正是。”

马文升叹了口气道:“老夫记得这杜宏。弘治十五年,吏部考山阴知县治理有方,且官声甚佳,在任时兴修水利,鼓励农桑。爱民如子,老夫亲自为杜宏上表一封,以彰其功,后来升绍兴知府也是老夫上表荐举,破格擢升没想到绍兴任上不到一年。竟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老大人,晚辈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家岳是被奸人所构陷,绝无指使人打杀闹事织工之事,请老大人明鉴。”

马文升摇摇头,道:“老夫只看到浙江布政使司的奏报,里面言之凿凿,杜宏指使人打杀织工一案有明确的人证物证,此事涉及十几条人命,不是你说一句令岳无辜老夫便能相信的,国有国法,老夫不能容情。”

秦堪不由一阵失望,又对这件案子渐渐有些明悟。

人证物证说拿便拿出来,说明这是一个精心设好的圈套,设这个圈套的人跟浙江布政使司和苏州织造局脱不了干系,或许还有更上层的大人物指使,杜宏那道检举的奏本捅了马蜂窝,打杀织工之事可能事前便已有了预谋。

事实真相如何,只能等杜宏押解来京师后再当面问他了。

“老大人,晚辈和家岳皆非罔顾国法之人,若家岳果真有罪,晚辈何惜大义灭亲。只是国法之外尚有人情,人情有善亦有恶,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家岳的案子颇多可疑之处,如今东厂接手此案,晚辈年少气盛,行事孟浪,曾与东厂有过隙怨,无论家岳是否被冤枉,落在东厂手里终究难逃生天,是否可以请大理寺或刑部从东厂接手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