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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走,今晚他就想把宁王和涂从龙收拾了呢。走了可没戏看了。

于是秦堪眼睛眨了眨,笑道:“听了王爷的话,下官倒想起一桩雅俗共赏的轶事,宋时有一位名叫范仲胤的文官,离开妻子去很远的地方上任,妻子数年不闻音讯,不由思念难耐,于是作了一首伊川令的词寄给范仲胤,词里情话香艳缱绻,缠绵悱恻之极,但无意中却把词牌名的伊字错写成了尹字,范仲胤收到后,见词牌名写错了字,顿觉不美,去信责问妻子,幸得妻子有急智亦有文采,又作了一词寄过去,词曰:奴启情人勿见罪,闲将小书作尹字,情人不解其中意,共伊间别几多时,身边少个人儿睡。”

朱宸濠怔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就连一旁愤然不平的涂从龙也露出些许笑意,一件小小的轶事典故,便将气氛缓和下来了。

阁子内有酒有菜有美人,这是丁顺早就安排好了的。

三人进阁刚坐下,便闻一阵香风经过,眨眼间三人顿时温香软玉满怀,三位颇具姿色的美女已坐在各人的大腿上,巧笑倩兮地端起桌上的酒盏儿含了一口,再嘴对嘴地渡了过去。

秦堪不由心生感慨,一见面便来了个“皮杯儿”,明朝的女人奔放起来,与前世的坐台小姐不遑多让。

朱宸濠和涂从龙愈发欢喜,美人在怀,所谓的形象面子全然不顾,与怀中美人调笑了几句,经过了生张熟魏的程序后,二人的手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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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规矩地伸进了美人薄如蝉翼的绸衫中,以严谨的求知态度上下而摸索。

一番放浪形骸之后,秦堪端起杯,朝朱宸濠敬道:“王爷,下官前些日子多有冒犯,今日下官已知王爷厉害,下官这杯酒向王爷赔罪。”

朱宸濠哈哈一笑,连道不打不相识,然后很给面子地饮尽了杯中酒。

涂从龙捋着胡须淡然一笑,目光颇多轻蔑地朝秦堪一瞟,慢悠悠道:“秦大人倒是见机得快,你若再晚一两日醒悟,恐怕已成阶下之囚了,本官听说因为苏州织工一案,你刚从大狱里放出来没多久,若再次被拿入狱,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了,今日既然恩怨尽解,本官不妨老实告诉你,我又写了一道参劾你的奏本,而且已请了朝中六部四位侍郎,都察院两位副都御史,二十余名监察御史,还有数名侯伯勋贵联名上奏”

说着涂从龙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本递给秦堪,笑道:“秦大人若再不识趣,这份奏本明早便会出现在内阁三位大学士的案头,内阁三位大学士顶不住我们这么多大臣的威压,司礼监那几位公公更是对秦大人恨之入骨,内阁和司礼监联手下个条子,秦大人猜猜会有什么结果那时想必皇上也保不住你吧”

秦堪笑着翻开奏本,粗粗扫了几眼,一边看一边笑,笑容却越来越冷冽。

合上奏本,秦堪苦笑道:“涂大人这道奏本里,秦某几成国贼也。”

涂从龙哈哈笑道:“既然今日恩怨已释,这道奏本自然不会再出现了”

说着将奏本拿过来,凑着桌上的烛火点燃了,顷刻之间,奏本化为灰烬。

气氛有些僵硬,朱宸濠仰天打了个哈哈,说了两个荤笑话,这才将气氛恢复了轻松祥和。

半个多时辰过去,酒宴正酣之时,秦堪笑着拱手告罪更衣,便独自出了阁子。

丁顺一直等在燕来楼的正门外,见秦堪出来,急忙迎上前,道:“大人。”

秦堪面无表情,目光中露出几分狠辣,扭头注视着丁顺,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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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

“早已准备好了。”

秦堪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发动吧,刚刚我已再次确认了,那两个家伙果然是一对作死的人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坑人夜宴下

时近子夜,燕来楼里灯火通明,莺歌漫舞。

楼外一片漆黑,无数人影在夜sè的掩护下,悄然逼近燕来楼正门。

正门口的红灯笼下,肃立着十几名宁王带来的侍卫,他们像标枪一般笔挺地站着。

红灯笼照shè的范围之外,夜sè漆黑如浓墨,悄然无息间,侍卫们的身后出现了二十余条轻巧如灵猫般的锦衣校尉,丁顺亲自领头,众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缓缓接近侍卫。

一颗石子从远处扔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侍卫们一楞,目光刚被石子吸引,便听得身后一声呼哨儿,丁顺伸手快如闪电般朝一名侍卫的脖颈后狠狠劈去,一掌劈落,侍卫哼都来不及哼便仰身倒地,其余的十几名侍卫被校尉们如法炮制,同时被劈晕,唯独一名校尉下手略轻失了手,侍卫痛得大呼一声:“有刺”

话没说完便被校尉又狠狠补了一掌,终于不甘心地晕过去了。

一切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过程略有瑕疵。

放倒了十几名侍卫,丁顺冷着脸朝那名失了手的校尉狠狠踹了一脚,压低了声音怒骂道:“没吃饭还是把劲儿都用到娘们儿身上去了狗娘养的,差点坏了大人的大事”

校尉红着脸尴尬地笑了两声。

燕来楼正门前的宁王府侍卫全部放倒,被校尉们悄悄拖走,漆黑夜sè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秦堪已换上了大红sè的斗牛服,一脸冷凝地缓缓走来。

锦衣卫系统里的服sè并不全是飞鱼锦袍,事实上高级别的锦衣卫武官可以穿斗牛服和皇帝钦赐的蟒袍,比如指挥使牟斌,他最常穿的便是弘治十三年由先帝钦赐给他的蟒袍,而秦堪如今已是从三品武官,锦衣卫里的二号人物。已有资格穿斗牛服了。

秦堪走到正门前站定,丁顺上前笑道:“大人,宁王和涂从龙还在阁子里抱着粉头喝花酒。快活得紧呢。”

秦堪点点头,然后站在门前朝远处的夜sè张望,仿佛在等什么人到来。

半柱香时辰过去。一乘二人抬的官轿悄然走来,官轿后面还跟着十余名穿着便装的官员,秦堪嘴角露出笑容,不急不徐地迎上前去。

官轿抬到燕来楼的门前落地,秦堪亲自上前掀开了轿帘。

帘子掀开,露出轿内一张苍老正气的脸庞,赫然竟是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李东阳身后跟着的官员里,为首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戴珊,以及十余名都察院监察御史。和数名六科给事中,他们全是朝中的言官,以骂人参劾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