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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didu当得这般不爽利,交给内阁焦芳办。”

一件看似简单的事,一件看似与秦堪毫无关系的事,却总在y差阳错间与秦堪扯上了关系。秦堪躲避麻烦的身手终究还是差了点,这次他也没能躲过去。

秦堪走出宫门去北镇抚司办理公务的同一时间,刘瑾坐在文华殿内与焦芳商议政事。

焦芳自从倒向刘瑾后,官运亨通之极,能当上内阁大学士已然称得上位极人臣了,但朝中大臣对焦芳的观感却愈发恶劣,人人皆骂其为“阉党”。焦芳七十多岁年纪每ri游走在爽与痛的边缘,内心滋味实在不好形容。

今ri刘瑾本只是就几件内阁票拟的军政事拿来与焦芳商议。

其实若说刘瑾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这个评价委实有点不公正,世上哪怕是一张厕纸也有它的用处。刘瑾虽比男人少了个器官,但总的来说还是比厕纸强很多的,用过的避孕套都能回收做成口香糖,不过少了个器官的太监怎么就不能为大明朱家帝国添砖加瓦

若论勤政,朱厚照拍马都追不上刘瑾,刘瑾自当上司礼监掌印后,确确实实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所以每ri三更开始批阅奏章,处理政事,其勤勉程度比之弘治帝亦不遑多让。

只不过他的心xg过于扭曲,而且见识也颇为狭窄,好好的事业干着干着便将自己的私利和贪婪掺入其中,这就像在好好的女儿红酒坛里撒了一泡尿,明明香醇的美酒味道就变了。

文华殿里与焦芳刚把军政之事商议完,一名小宦官便匆匆进来传了朱厚照的旨意,并将朵颜使节打伤礼部官员一事详细告之。

事情只是件小事,刘瑾也没放在心上,待小宦官说完,刘瑾只不咸不淡点了点头,苦笑着对焦芳道:“焦相你瞧瞧,瞧瞧杂家辛不辛苦,大到军国大事,小到鸡毛蒜皮,事事都得杂家co心,现在倒好,打架伤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杂家也得管了,自从当了这司礼监掌印,杂家可一天踏实觉都没睡过,几个月下来,人都瘦得跟麻杆儿似的,偏偏还有那么多大臣瞧杂家不顺眼,做人怎么就那么难呐”

焦芳捋须呵呵一笑道:“刘公委实辛苦,可要保重身子啊,既然是陛下亲自吩咐下来的事,刘公还是赶紧处置,不可拖延。”

刘瑾点点头,扭头朝小宦官道:“你去告诉礼部,着人把那巴什么的使节狠狠训斥一通,然后把他从诏狱放出来,还是好酒好肉待着,莫把事情闹大了,多大点事,不就打伤个主事么都捅上天了,下面这帮子人全是废物。”

小宦官恭声应了,刚转头待离去,却被焦芳叫住。

刘瑾楞了一下:“焦相这是何意”

焦芳捋须一笑,挥退了小宦官,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刘公恕焦某无理,巴特尔这事可没这么简单,此事若刘公借势而为,想拔一根眼中钉轻而易举”

第二百八十九章祸水东引下

焦芳的一句话引起了刘瑾强烈的兴趣。

因为刘瑾的眼中钉实在太多了,理论上来说,满朝大臣都是他的眼中钉,不过焦芳的话说得很清楚,只能借此事拔掉“一根”眼中钉。

事情还没弄明白,刘瑾心中已做了决定,把这个宝贵的名额送给秦堪。

如今刘瑾的眼中钉虽然不少,但若说哪根钉子扎得眼睛最疼,非秦堪莫属。

王守仁的事只是个诱因,最令刘瑾不安的,却是秦堪在朱厚照心中的地位。

奴才永远用奴才的眼光去看待事物,不论这个奴才掌握着多么大的权力,他的眼光是永远不会变的,太监是一类特殊的群体,这类人喜欢权力和金钱,甚至喜欢到变态的地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家奴,家奴是永远缺乏安全感的,于是只能靠权力和金钱让自己稍微安心,然而权力和金钱换到的安心也不多,他们最怕的,还是失去皇帝对他的宠信。

一个奴才的生或死,风光或潦倒,决定权全部在皇帝身上,所以自古以来太监的形象一直都是那种y柔,谄媚,逢迎,卑贱等等负面形象,他们有他们不得不为的理由,宫中争宠的不仅仅是皇帝的诸多妃子,太监和太监之间,甚至太监和妃子之间也争宠,为博皇帝一人之宠爱,内宫里的妃子太监们互相结盟,倾轧,排挤或拉拢,种种手段比兵法更jg彩,比战场更惨烈。

刘瑾在朱厚照身边熬了十年,才换得朱厚照把他当成亲人对待,这十年可是他踏踏实实一步一坑走过来的,然而谁也没料到凭空多出一个秦堪,这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貌似君子,实则狡诈,若论品行。刘瑾可以肯定秦堪给君子提鞋都不配,秦堪数次坑人刘瑾都默默瞧在眼里,他深知秦堪或许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但绝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刘瑾的坏只坏在表面,虽是太监却颇具爷们儿气息,陷害忠良还是祸国乱政。他都是明刀明枪堂堂正正地跟人卯上。秦堪的坏却坏在骨子里,笑脸相迎间,冷不防便捅你一个透心凉,等你死透了,埋你的时候还能嚎啕大哭,大骂天妒英才,兄台魂兮归来

就是这么一个败类,偏偏跟朱厚照刚认识便结为知交,比亲兄弟还亲。相比之下,刘瑾付出十年心血的巴结和讨好是多么的等而下之兼可怜可笑。

深深的嫉妒便是从那时开始,这种嫉妒渐渐演变成了极端的恨意和杀意,秦堪越来越得宠,刘瑾却越来越恐惧。

秦堪不是太监,抢不了他司礼监的权力。但哪怕没有利益冲突,但凭他在朱厚照面前比刘瑾更得宠,单就这一条,刘瑾已有杀秦堪的理由了。

焦芳的话令刘瑾呼吸不自觉地粗重起来。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给秦堪狠狠一击,今ri听焦芳的口气,难道机会来了

破天荒地,刘瑾主动给焦芳躬身倒了一盏茶。态度客气得令焦芳宾至如归。

“焦相方才所言朵颜使节打伤礼部官员一事没那么简单,不知其中可有内因还望焦相教杂家。”

焦芳捋了捋胡须,笑道:“刘公客气了,只因刘公常居深宫。甚少出宫走动,那个巴特尔早在陛下大婚之前便以朝贺之名来到了京师,每ri去礼部衙门请求面见陛下,说朵颜三卫有重大冤情,他要告御状,当时礼部上下皆忙于陛下大婚筹备事宜,哪有功夫搭理这个反复无常的化外蛮夷事情于是就这么拖了下来,一直到陛下大婚之后,礼部张尚书烦不胜烦,便召来那个巴特尔一问,问他有何冤情”

刘瑾嘿嘿冷笑道:“朵颜三卫自成祖以来时顺时叛,土木堡之变时朵颜三卫附逆瓦剌也先,对我大明刀枪相向,亏我景宗皇帝仁慈,如此大逆也只给予朵颜三卫革茶马互市的轻惩,今儿他朵颜倒有冤情了,杂家听在耳里怎觉得如此可笑呢”

焦芳笑道:“刘公公说得是,按理说这些年咱们大明和朵颜不敌不友,各自为政,他朵颜有冤也轮不到大明来评判,可朵颜使节跟张尚书说,所谓冤情,正跟大明有关”

“跟大明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