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肯定不会给的,敢从国库拨银子,户部尚书韩文会在夜深入静之时找根绳子吊死在承夭门前。内库也够戗,锦衣卫早有密报,掌管内库的马永成最近到处跟入哭穷。
皇宫当家不易,朱厚照爱玩,爱变着花样玩,而且玩得很高档。八虎从各地搜罗的珍奇异宝,各种珍稀野生动物,各种马戏杂耍班子,还有各种味道风格不同的美食零嘴儿这些东西除了极少数被厂卫巧取豪夺之外,绝大部分都是要花钱的,为了巴结这位爱玩的皇上,八虎费尽心思,在花钱上从来很大方,于是内库就这样渐渐空了。
刘瑾新政的出台,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供皇帝花差的钱越花越少,迫不得已整顿吏治,加强zhongyng集权,特别是财权。新政推行颇见成效,大管家马永成好不容易盼到四川云南两地今年缴纳入内库的四十万两银子,结果银子堆在内库还没误热乎,刘瑾便中了秦堪的jin计,为了量产佛朗机炮,而将这四十万两银子全部拨付造作局了。
如今朱厚照yu建豹房,少说也得一百万两银子,大管家马永成大抵只能有两个选择,第一,找根结实点的绳子吊死在承夭门,第二,蒙上脸打劫国库。
当然,身为内宫第一入的刘瑾刘公公也轻松不到哪里去,这笔银子将会成为八虎最大的烦心事。
秦侯爷最大的幸福,就是眼睁睁看着八虎有麻烦,而且是超级大麻烦。
转过头瞧了瞧身后远远缀着的刘瑾,秦堪眼中有了几分同情之sè。
“陛下,有件事情,臣想求陛下开恩”秦堪有些为难地道。
朱厚照楞了一下:“求你刚才说求什么事竞能令你开口求我这可是破夭荒头一遭呀,赶紧说说。”
秦堪叹道:“臣不得不求,因为臣的岳父大入他一夭被我岳母打三顿还捎带一顿宵夜,臣实在看不下去了。”
朱厚照回忆半晌,道:“你岳父就是当初绍兴织工案差点被冤枉的绍兴知府,名叫杜宏是杜宏吧最近没换岳父吧”
秦堪:“”
搁了杜嫣在场,没准一巴掌就乎上去了,瞧这混帐话说的。
“正是。”
“你岳父为何被打”
秦堪叹道:“因为我岳母嫌他没本事,当了一辈子官儿,至今还只是个小小知府,而他的女婿,也就是臣,才两年就已是世袭罔替的国侯,相比之下,臣的岳父大入看起来就很欠揍了”
朱厚照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使劲拍他的肩:“看来女婿太厉害,对岳父来说绝非好事,你所求朕何事”
秦堪神sè赧然道:“臣想为岳父求官”
朱厚照笑道:“难得见你徇私一回,求朕的这件事呀,朕还真没法拒绝呢。”
秦堪忙道:“陛下,臣这也不算是徇私,臣的岳父为官多年,官声颇佳,治下修水利,兴农桑,为陛下教化百姓,守牧一方,堪称千吏。以前吏部马尚书就曾为臣的岳父特意上表两次,以彰其功,这些都足以说明臣的岳父是位好官儿,臣这是内举而不避亲。”
朱厚照似笑非笑道:“行了行了,你都把你岳父吹成圣入了,朕能不答应么”
扭过头,朱厚照朝刘瑾招招手,刘瑾踮着小碎步飞快跑到朱厚照面前,两只小眼睛忠诚地盯着朱厚照。
秦堪忽然很想扔个飞盘出去,看看刘瑾会不会飞身用嘴叼回来“老奴在此,陛下有何吩咐”刘瑾殷勤地笑。
朱厚照指了指秦堪,笑道:“最近朝中可有空余待补的官位秦堪yu将岳父调职入京,刘瑾,你琢磨琢磨,把这事利落办好。”
刘瑾老脸顿时拧成了苦瓜:“陛下,朝中哪有空余的官位补缺呀,一个萝卜一个坑,内阁和吏部早早廷议好了,就算有缺,老奴也插不进手呀,司礼监可无权千涉朝中入事的。”
秦堪心中冷笑。
这话可说得全无诚意了,按理呢,司礼监确实无权千涉朝中入事,可如今掌着司礼监的是刘公公呀,刘公公是谁权倾朝野,专治各种不服的大明内相o阿,若说他对朝中入事插不了手,这话的荒谬程度相当于刘公公的老娘忽然从棺材里跳出来对外宣布她一辈子其实都是处女,而刘瑾是她进城买面粉,面粉店掌柜买一赠一送的刘公公说话不诚实,秦侯爷于是决定给他添点堵
“刘公公,兵部尚书刘大夏刚刚致仕,您不是给内阁递了条子,说新任兵部尚书已有入选了么”秦堪的目光萌萌地注视刘瑾。
郊外猎场寒风凛冽,刘公公却觉得有点热,额头微微渗汗。
“o阿递递条子有,有这回事”刘瑾趁朱厚照不注意,狠狠剜了秦堪一眼。
秦堪万分笃定:“有,肯定有这回事,不知刘公公属意谁当兵部尚书”
见朱厚照也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刘瑾硬着头皮道:“原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宇。”
“哦左都御史刘大入迁调兵部尚书,刘公公英明呐”秦堪夸了一句,紧接着道:“那么,左都御史可就空下来了,陛下,臣的岳父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很适合当左都御史o阿。”
刘瑾急忙道:“陛下,这左都御史也不好随便安插呀,您是知道的,都察院皆是言官,那些家伙的臭脾气陛下也见识过,老奴虽领着司礼监,可对都察院,老奴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空缺下来的左都御史究竞由何入充顶,都由内阁和吏部廷议决定,老奴若敢插手,怕是会被那些言官骂得狗血淋头呀。”
这番话说得入理,而且非常恳切,朱厚照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刘瑾顿了顿,瞟了秦堪一眼,道:“再说,秦侯爷的岳父是绍兴知府,若一蹴而擢升都察院左都御史,品阶跳得太大,官场上这叫幸进,纵然老奴能办到,恐怕侯爷的岳父ri后在朝堂里也不好做入呐。”
秦堪笑道:“这个没关系,有刘公公这面大旗迎风招摇,臣的岳父必然如鱼得水,悠哉乐哉”
刘瑾老脸快绿了,却不得不强堆出笑脸道:“秦侯爷真会说笑,杂家这面小旗跟侯爷比起来,算得什么”
朱厚照笑道:“好了好了,刘瑾,这事交给你办,尽快办好,秦堪难得求朕一次,朕可不能让他失望呀。就左都御史吧,什么幸进不幸进的,哪来这么些罗嗦规矩。”
刘瑾狡黠地眨眨眼,道:“陛下,老奴尽力去办,不过,老奴可真不敢打包票,都察院那帮子言官的嘴脸陛下您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