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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气数将尽了。

两年以后,死人是分不到银子的,秦侯爷如果良心没完全被狗吃掉的话,顶多每逢清明重阳给地下的刘公公烧点纸钱,寄托哀思

刘瑾的动作很快,对跟钱财有关的事,刘瑾的效率通常是非常高速的,每当想到不久以后他的进项将达到每年上千万两,刘瑾的心跳便徒然加速。

秦堪离开司礼监没多久,便差人送来了一份契约,非常正式的契约,契约上写得很详细,关于海运的造船大小,出资巨细,以及购买大明各种品级的茶叶,丝绸,瓷器,贩卖到日本朝鲜等国后的定价,成本几何,利润几何,如何分成,何时提现等等,全部列在上面。

刘瑾这回学了乖,特意将手下幕僚张彩,张文冕叫来,三人拿着这份契约左看右看,研究了整整一宿,丝毫没看出里面有任何漏洞或陷阱。

刘瑾高兴坏了,老天开眼,姓秦的这次终于没坑他,这是道德礼仪进步的明显标志。

当然,内心里刘瑾愈发肯定秦堪送他这笔好处是因为确实绕不开司礼监,也是为了救杨一清而心甘情愿付出的代价。

事情这么一推理,非常符合逻辑,刘瑾放心地在契约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并小心妥善收藏好。

契约到手,刘瑾便非常爽快地签署了释放杨一清的手令,手令盖上了司礼监的大印。

至于内阁大学士们票拟上来的繁荣天津的廷议,刘瑾更是第一时间照准,发送通政使司,并要求马上颁布天下。

秦堪说得没错,海运这种买卖虽然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毕竟还不能上台面,因为大明禁海的禁令仍然存在,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但凡做这种买卖的,必须有个老窝作为转圜囤积之地,比如浙商们以宁波为囤积地,而闽商们则以泉州为囤积地,刘公公和秦侯爷合伙做这笔买卖,把天津建设繁荣起来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内阁和司礼监达成了一致,通政司颁发政令,改天津为府,隶属北直隶顺天府,下辖四县,户部拨银四十万两,内库拨银三十万两,工部调工匠二万,用以修建天津城墙,扩充天津城区,天津渤海深港滨岸建官仓四十座,深港码头加建四个。

同时吏部也飞快任命了天津第一任知府,第一任知府由弘治三年的二甲进士,原南京户部主事曾岷权担任。

随着第一任知府的任命下达,京师以周记商号的周员外为首的十几位大商号东家纷纷派出了人手奔赴天津,抢占天津城内旺铺地段。

一座即将影响大明未来百年国运的小土城,在秦堪素手描绘勾勒下,渐渐露出了生机勃勃的轮廓线条。

锦衣卫诏狱。

漆黑肮脏的臭气充斥着诏狱的每一个角落,诏狱深处的某地不时还传来犯人受刑时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身穿蟒袍的秦堪走进狱内的通道,不由自主地捂了捂鼻子,眉头皱了皱。

一群侍卫簇拥着秦堪往诏狱深处走去,沿路经过一个个大小牢房,铁栅栏外伸出无数双手,纷纷凄苦无限地喊着冤,求青天老爷做主。

秦堪硬起心肠视若不见,一直往前走。

关进诏狱必然有冤案,可惜秦堪是人不是神,他管不尽天下所有的不平事。

一直走到一个由西厂番子把守的牢房外,秦堪终于停步。

见传说中的凶神秦侯爷走近,西厂番子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倒退一步,胆小的索性膝盖一软,朝秦堪跪了下来。

秦侯爷的凶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实实在在是杀番子杀出来的,不论东厂番子还是西厂番子,在这位凶神眼里都是死番子

丁顺上前一步,一张手令朝西厂番子一递,口中喝道:“司礼监刘公公手令,马上放了杨一清”

一名掌班接过手令瞧了一眼,立马大松一口气,忙不迭地命人打开牢门。

还好,今日的凶神非常和蔼,没有劫狱的打算

牢门打开,一股恶臭熏得秦堪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牢房内,身穿囚衣,狼狈无比的杨一清缓缓站起身,他的身上布满了血痕,显然西厂番子对他用过刑,下手不轻。

秦堪静静注视杨一清半晌,最后拱拱手,叹道:“杨大人受苦了。”

杨一清也叹了口气:“命苦,没想到竟是侯爷出手相救,杨某多谢侯爷义伸援手,想必从刘瑾那阉贼手里救下杨某,侯爷花了不小的代价,杨某感激不尽。”

秦堪展颜笑道:“杨大人宽怀,代价其实并不大,我只是从刘瑾肉摊上称了一斤猪肉而已”

杨一清愕然:“啊”

“杨大人你只是刘瑾搭送的二两猪下水”

s:凌晨到了桂林,宾馆里码字,各种不适应。。。

宅男当久了,也该出来透透空气了,这几天尽量保证一天一更,回家后更新恢复正常。。。

第四百六十三张气数已尽

杨一清被折磨得伤痕累累,但看得出西厂番子用刑时留了手,留手并非留情,刘瑾本来下令处斩杨一清,既然杨一清横竖死定了,西厂番子也不敢给他添太多伤痕,砍头便罢了,虐杀士大夫却会激怒所有的文官,那时不大不小又是一场风波。

此时大明的宦官和文官的矛盾已经非常尖锐,刘瑾也不得不顾忌一下文官们的感受,尽管他权势滔天,可毕竟士大夫治天下的大势不能改变,想杀文官又不得不依靠他们治理江山,其中尺度颇难把握,刘瑾活得也挺不容易的。

杨一清的样子很憔悴,一身囚衣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痕,囚衣脏得辨不出本色,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唯有他的眼睛是干净的,非常清澈,不卑不亢地站在监牢里,却仿佛置身于金殿之上,那么的淡定,从容。

杨一清对秦堪自然不陌生,当初在辽东时,他担了天大的干系从宣府领兵驰援秦堪,两人算是结了一次善缘,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在这座又脏又臭的京师诏狱中,世事委实难料。

“我以为这次必死,没想到居然是你救了我”杨一清笑容有点苦涩,顿了顿,接着苦笑道:“不过你救我便救我,何苦非把我说成猪下水,好事做了却讨不到好,里外不是人。”

秦堪也苦笑:“不论我做什么事,总是讨不到好的。挨骂习惯了,索性主动找骂,当是锻炼心性吧。”

杨一清深深注视着秦堪,道:“我总觉得这一次才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