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唐兄,话不能这么说,试想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新婚之夜羞怯等着喝汤,结果发现汤的味道不对”
唐寅几乎带着哭腔打断了他:“秦贤弟,咱能不说汤的事吗这里是酒肆,咱们还是喝酒如何”
秦堪正色道:“唐兄,世间一法通而万法通,若拿酒来比喻你的话,我这里好有一比”
杜嫣不忍心地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相公别说了,唐寅快被你说得自寻短见了,积点德吧”
秦堪这才醒悟,定睛看着唐寅,却见唐寅的脸色已然变成了深绿,脸颊不断抽搐,似乎真有不堪其辱击柱死在他面前的冲动,秦堪急忙闭嘴,抱歉地朝他咧嘴笑了笑。
身边诸侍卫自觉地分散开来,秦堪三人走进酒肆,在一张仅剩的空桌边坐下,酒肆里忙碌的姑娘很快迎上前来。
“三位客官喝酒吗小店有上好的山西杏花酒,就是晚唐诗人杜牧的千古绝唱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杏花酒”姑娘很爱笑,笑起来很甜,而且也很会做生意,说起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娇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软软糯糯的味道,酒未入喉,人已醉。
唐寅脚下一软,已先醉了,半趴在桌上神情痴迷地盯着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令秦堪很想换张桌子离他远一点
杜嫣却是大方,拉过姑娘的手笑道:“好标致的妹妹,不知妹妹贵姓,哪里人氏”
骤然被杜嫣拉住手,姑娘显得很不习惯,不过她的性格似乎很活泼,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后,便坦然笑道:“夫人也很美呢,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金贵人儿,奴家姓刘,山西大同人氏”
杜嫣瞧了一眼支起耳朵的唐寅,不动声色笑道:“姓刘可有名字”
“奴家出身贫寒,不像大户人家那般讲究,寒门女子哪有福气取名字,只因奴家爹爹名叫刘良,故而别人都唤奴家为刘良女”
杜嫣眨眨眼,笑道:“刘良女名字也挺好听的,既然你酒肆的杏花酒这么好喝,不如请妹妹给我们打一角酒来,再随便配几个小菜,让我等也沾一下杜牧大诗人的仙灵气如何”
刘良女嫣然一笑:“夫人和两位客官请稍等,奴家这便打酒来。”
刘良女袅袅娜娜走远,唐寅痴迷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身影而移动。
秦堪冷眼瞧着他,内心里委实对唐寅和刘良女这一对不太看好,年龄性格且先不说,也不提什么五成新的老男人配十成全新的黄花大闺女,仅说刘良女卖酒这行当,若嫁给这么个好酒的丈夫,酿的那点酒还不够败家老公一个人喝的,从秦堪的观察来看,唐大才子最好找个漂亮的青楼姑娘成亲,以后过夜可以理直气壮不给钱
“唐兄,唐兄”秦堪不轻不重敲了敲桌子,唤醒了魂游天外的唐寅。
“唐兄,我刚才瞧了半晌,发现这位刘姑娘何止视你为粪土,简直视你为空气啊你们根本不认识吧”秦侯爷常跟朝堂大佬斗心眼儿,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我”唐寅张了张嘴,颓然地低下了头。
秦堪叹气,果然言中。
朝杜嫣拱了拱手,唐寅满脸感激:“幸好今日弟妹跟着来了,老实说,若非弟妹在此,唐某至今连她的芳名亦不可知”
杜嫣嘻嘻一笑,轻轻掐了秦堪一下,眉眼间尽是得意,仿佛表功似的不可一世。
“秦贤弟,你说怎样才能令这位刘姑娘认识我,然后深深记住我”
秦堪想了想,笑道:“让一个女人记住你的法子很多,最快的法子倒有一个”
唐寅眼睛亮了:“望贤弟不吝赐告。”
“喝完酒不给钱拔腿就跑,我敢保证这位刘姑娘不但记得你,哪怕你死了烧成灰她也能完整拼出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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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情敌相见
唐寅有点书呆气,但他并不傻,顿时察觉秦堪出的主意很不靠谱,于是横了秦堪一眼,垂头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尽显落寞。
未多时,刘良女打了一角酒过来,又端了四样小菜,装菜的陶碟看起来粗鄙,但里面的菜色却很精致,显然花了心思的。
笑吟吟的刘良女将酒菜放下,又朝三人蹲身一福,转身便待走开继续忙碌。
秦堪看着唐寅怅然若失的模样,他也叹了口气,不管自己觉得这二人怎样不相配,但唐寅终归是自己的朋友。随着身份地位日渐高升,秦堪在这世上的朋友委实不多了,朋友中意的姑娘,自己必须要为他尽点心力。
“秦贤弟”唐寅的目光带着乞求。
秦堪叹道:“君子追求窈窕淑女之前,没人告诉你先哄好未来的老丈人吗”
唐寅愕然:“你当初和弟妹在一起难道也是先哄老丈人”
“那是自然,我老丈人被我一哄,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唐寅呆呆道:“可我为何听说你老丈人并不喜你,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
杜嫣受不了了,狠狠一掐秦堪腰间软肉,翻着白眼嗔道:“当然不喜,谁见过一脚把老丈人踹下马车的女婿亏你好意思教别人哄老丈人。”
唐寅惊愕道:“真的”
秦堪正色道:“那是个意外,大部分时候我对老丈人都是很客气的,而且大部分时候老丈人也很喜欢我,曾不止一次公开说过要把遗产留给我”
杜嫣气笑了,不停地捶着他:“你还说你还说损完唐寅损我爹,你这张嘴是刀子做的”
秦堪的示范没做好,但理论是对的。
唐寅思来想去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站起身走到酒肆里来回忙碌的中年汉子,也就是刘良女的父亲刘良面前站定,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刘良和刘良女被唐寅的动作吓呆了,三人沉默对视。
“这这位客官,要点什么”刘良客气地拱拱手。
唐寅呆立半晌,回头再看看秦堪,秦堪朝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唐寅朝刘良使劲挤出个笑脸:“大叔,忙吧”
刘良吓得倒退一大步,惶恐道:“这位客官莫开玩笑,你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小,怎可称我大叔,不妥不妥”
唐寅快哭了,迎着刘良女那双清澈好奇的眸子,使劲一咬牙:“其实我才二十多岁,就是长相老了点儿”
噗
身后的秦堪一口老酒喷出来,接着撕心裂肺咳嗽,咳得眼泪直流。
“好辣的酒”
酒肆里散坐各处的酒客却纷纷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简陋的小店之所以生意这么兴隆,自然是有原因的,绝大部分原因跟刘良女有关,来这里喝酒的人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唐寅如此生硬笨拙的攀关系,已引起了酒客们的公愤。
唐寅浑然不觉,焦急地左右看了看,忽然劈手夺过刘良手中舀酒的大勺儿,一言不发地帮刘良舀酒,嘴笨手也笨,却吓得刘良父女面容失色。
看唐寅的穿着打扮,以及脸上流露出的淡淡傲气,分明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说不定是什么国子监举子贡生之类的人物,却疯了似的给这对身份卑贱的父女帮忙干活,刘家父女怎能不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