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不怎么服气高怀远,但是他也是个平民,王县尉这么说了,他不好反驳什么,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对高怀远施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王县尉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张庆就这臭脾气,高少爷莫要跟他一般见识好了,我这病眼看也拖不下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还请高少爷万万多多费心了”
高怀远看出了那个张庆的不服气,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他也知道,张庆是大冶县有名的一个射手,手上有一些真功夫,只要是有点本事的人,就会有点脾气,也没有介意,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王县尉带着高怀远去营中的签押官那里交代了大冶县统兵换人的事情,又找到专司管理他们这些乡勇调度的一个姓宋的统兵告假,估计这厮是早已花钱运动过了,很顺利的便将这些事情移交给了高怀远,自己当天晚上便一溜烟的带了几个手下,离开了大营,做了辆驴车,跑回了大冶县。
这一下高怀远便正儿八经的成了大冶县乡勇押队宋军中的一种官职走马上任了,在写了两封信,交给王县尉请他捎回大冶县高家老宅,将那里的事情给薛严等人再次嘱咐了一番,高怀远这才送走了王县尉。
坐在军帐之中,高怀远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这个十四岁的少年郎,居然当上了这个押队的要职,成了五百人的老大这件事说出去的话,还真是有点太扯了一些
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不管他高兴不高兴,他都成了大冶县乡勇押队,而且在军中已经挂上了号,成了跑不了的事情了,按照王县尉的行为,高怀远猜测,估计这两天就该有行动了
当这个事情在大冶县的这些人之中传开之后,众人一片哗然,私下里大骂王县尉不地道,居然临阵脱逃,将这烂摊子丢给了高怀远这个少年扛着,于是众人心中多少有些同情起来了高怀远,觉得高怀远现在成了王县尉的替罪羊,和他们的命运绑在了一起,除了张庆的那五十名弓手不太服气他之外,其他那些人都纷纷表示,愿意听从他的调遣。
至于张庆,虽然不服,但是也没办法,表面上还是和高怀远应付,表示愿意替他打好下手。
不当官不知道,这一接手王县尉的事情之后,高怀远发现,这个押队还真是不好当,五百人的吃喝拉撒睡,他都要管,还要天天一早到大营的指定地点点卯,接受军中的安排,他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忙不过来,于是只好将一部分事情交给了张庆代办,毕竟张庆跟着王县尉时间长一些,知道一些事情该怎么做,高怀远倒是还真离不开这个张庆。
为了以后能顺利的带好这些人,不惹出什么麻烦,高怀远不得不低下姿态,将张庆请到自己的帐中,设宴和他喝了一场酒。
虽然军中禁止饮酒,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乡兵们,却管束并不严格,故此高怀远也就犯禁一次,特例搞了一些酒菜,和张庆对饮了起来。
这一喝起来,张庆终于将满腹牢骚都倒了出来:“这王县尉也太过狡猾了一看到这次出兵可能要真刀真枪上阵,他倒是先脚底抹油跑了,丢下咱们在这儿顶缸娘的想想就觉得憋屈”
高怀远为他布酒道:“我看王大人确实病的不轻,走了就走了,我们不必议论他了,只是高某毕竟年少,以后还望张大哥多多帮忙才是虽然咱们只是乡兵,但是一旦上阵的话,人家也管不得咱们的身份,想要活着回来,咱们首先要自己不能内讧,张大哥年长,我知道定会不服高某,但是我接手这个事情,也是事出无奈,还望张大哥多多包涵”
高怀远看出来,这个张庆虽然不服自己,但也算是个直爽之人,只要顺毛安抚一番,还是可以相处的,所以主动放低姿态,对他说到。
说实在的,张庆还真是不服高怀远,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吩咐,面子上多有些挂不住,但是实际上他在内心中,也早已从王县尉和邢捕头那里听说过高怀远的事情,知道高怀远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曾经带着庄客帮邢捕头拿下了当初为祸大冶地方的杨通一帮悍匪,手头功夫很厉害,也不敢小看他什么
而且也听说高怀远对家中佃户很是照顾,不似一般的地主家,对佃户们那么刻薄,所以对他印象也不算太恶,加上这些天,他没事也看高怀远收拾那帮乡勇们,几天时间便将一帮乌合之众收拾的服服帖帖,其实心里面还是佩服高怀远的,之所以对高怀远爱答不理的,只是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罢了。
今天高怀远主动向他示好,便说明高怀远并不是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于是这心里面的憋屈也就立即消散了不少,觉得自己一个平头弓手,也没法跟高怀远争什么,于是便叹息一声道:“高押队客气了,张庆不敢既然高押队瞧得起咱张庆,那么我也不说别的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高押队只管吩咐便是,张某尽力而为,决不会给高押队使绊子就是了”
酒这东西有时候确实算是好东西,作为一种媒介,可以很快拉近人与人的关系,高怀远坦诚对张庆,张庆也不好继续跟他闹别扭,这一场酒喝下来之后,两个人便开始称兄道弟了起来,高怀远还忍痛将自己庄子里面打制的一把流云刀送给了张庆。
张庆身为武夫,不可能不喜欢这个东西,把刀抽出来一看,便立即看出此刀不凡,心中大喜过望,心中对高怀远最后一点芥蒂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拿人的手手短嘛这一来他也就归附了高怀远。
对付什么人用什么办法,对付张庆这种小有本事还有点头脸的人,打是不行的,高怀远这手怀柔政策,总算是解决了这个麻烦,终于达到了目的也为以后行事铺平了道路,要不然的话,自己身边跟个人跟自己扭着干,这以后的日子还真是不得不提防着点那样的话,就太辛苦了高怀远深知要想在战场上活命,自己身边团结这件事的重要性。
果真不出高怀远所料,当他们到达鄂州大营第六天的时候,各县的乡勇也都赶到了大营之中,于是随即便有军官前来传令,命他们第二天一早,收拾行装出发,押运着各县的物资,赶往襄阳助战。
高怀远心道,王县尉还真是有点本事,居然真让他料到,这一次可能会到襄阳去了一打听之下,才知道京湖路制置使赵方赵大人,早已在几天前就先赶赴了襄阳,在那里调度指挥抗金一事,而自己这些人想见一面这个朝廷大员,估计是没戏了
于是高怀远连夜将手下的这些新任命的队正们召集到一起,搭建起来了个临时的草台班子,将命令传达了下去,一听说这一次不在鄂州助战,要跑到襄阳去,众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嘟嘟囔囔的不乐意,他们连正规的乡兵都算不上,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帮老百姓,却要离家那么远,众人心中都多不乐意。
高怀远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意,咳嗽了一声道:“现在我们既然来了,就身不由己,上面的当官的要咱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由不得咱们选择,大家还是废话少说吧前面的路是黑的,我也不知道这次到襄阳会遇上什么事情,但是我要告诫大家,既然来了,就要尽咱们宋人的本分,决不许临阵脱逃,丑话我先说前面,要是有人遇上事情要逃的话,会连累大家一起死,如若那样的话,就别怪我不念乡邻旧情,该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