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刚才你明显是吓到了,吓到了就要喝药。”
荩哥儿发誓以后胆子一定要大一些。
木兰才把荩哥儿放下,五个孩子就围上来,纷纷表示关心,荩哥儿被他们围在中间,渐渐忘了刚才的事。
木兰这才放下心来,瞥了那退到一边的婆子道:“你回去换另一人过来。”
婆子大惊失色,但看了那边的孩子一眼,到底不敢分辨,她虽然对这位夫人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讨厌在小主子们面前处理这样的事,只好略带恐惧的告退。
木兰这才又指派了一个跟在她身边的婆子照应荩哥儿。
木兰见几个孩子玩的好,这才有功夫去注意发出声音的地方,远处一堆人聚在一起,似乎是拦着中间的什么人,不时传出一些争吵声。
木兰目力不错,但也因为隔得远看的有些不真确。
因为带着孩子,木兰担心他们受到冲撞,直接道:“今天我们不在山上吃东西了,回去吃好不好”
几个孩子很失望,朗朗嘟着嘴道:“不是说在山上吃的吗”
木兰指着远方道:“现在在外面吃不安全,所以我们要回去。”
大丫掂了脚尖看,道:“夫人不用担心,那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叔叔伯伯们,里面还有我们庄子里的叔叔呢。”
“哦那他们在吵什么”
“肯定是张七叔要去告官,他们拦着不让去。”
“告官”木兰好奇的问,“他要告谁”
大丫不好意思的低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大人们说的,张七叔家的地被人占了,他想去告官,但他们说,李大人是知府,肯定告不赢,说不定还得把命搭上,所以都拦着不让张七叔告。”
木兰只觉心一紧,然后就慢慢地蹲在大丫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你说告的李大人是知府”
大丫胆怯的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田庄的东家姓什么”
大丫眼里闪过迷茫,“东家不就是东家吗”
是了,这个时代,除了大人,孩子都不会思考这些的,大人也不会特意去和孩子说这些。
木兰看向远方那群人,面沉如水。
听到大丫的话丫头婆子全都噤若寒蝉的低头站在一旁,就连孩子们也安静了下来。
木兰就挥手笑道:“算了,既然是附近村子的人,那应该没有大碍,你们带着孩子上山去摆餐吧,秋果,你带着孩子们去,一定要看紧了他们。”
秋果应下。
木兰又叫一个小丫头跑回去把唐管事找来,这才蹲下身去嘱咐荃哥儿,“你是哥哥,现在伯母有事离开一会儿,所以考验你的时候就到了,你不仅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看护好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荃哥儿激动的点头。
荩哥儿也自告奋勇,“我也可以照顾弟弟妹妹。”
朗朗和暖暖都凑热闹,“我也可以照顾妹妹。”
暖暖干脆道:“我照顾哥哥。”
木兰摸着他们的脑袋道:“那你们要互相照顾,好了,你们照顾得好不好,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是要考察的。”
四个孩子都拍着胸脯应下。
“好了,现在就带着你们的两个朋友去吃午饭吧,把水果带上,不准多吃。”
荃哥儿就上前邀请大丫和四壮一起上山用午饭,一群孩子在一群婆子丫头的簇拥下上山去了。
原地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婆子和夏莲。
木兰看着孩子们消失在果林里,转身看着依然嘈杂的人群,道:“我们去看看吧。”
婆子和夏莲都战战兢兢的阻止,“夫人,大丫年纪小,说不定是记错了还是什么,这到底是乡下地方,只有我们几个危险得紧,还是等唐管事带了人来再说。”
木兰冷哼道:“只怕就是他做主瞒着我们吧不然春季领种子的时候他怎么一道声音都没有”
婆子和夏莲低头。
太原城中,既是知府又姓李的就只有自家的二爷了,而且,二爷去年就升任左布政使了,可见这事是去年秋天之前的事,村里的人争执被大丫听见记下了。
只不知此事是偶然,还是有人特意安排。
木兰带着人过去,不少人围在一起劝说中间的人,“张七,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你爹娘和妹子,你要真去告,出了什么事,叫你一家老小怎么办”
“就是啊,民不与官斗,你要一去回不来,你爹娘和妹妹除了等死还能干啥”
“忍下来吧,忍忍也就过去了。”
“实在不行,你往南山那边去,虽然远一些,地也贫瘠了些,好歹只要开出来就算你的了”
张七眼睛通红,“算我的我家现在的地哪一样不是我和我爹一锄头一锄头开出来的,可现在是我的吗是我的吗”
张七蹲在地上抱头,崩溃的道:“可现在留在我手上的就只有这几亩地,现在他们连这几亩都要走,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他是左布政使又怎样他不叫我活,我就和他拼了”
众人默然。
张七也的确是惨了些。
新朝建立的时候,张七也不过十岁出头,因为有开荒的优惠政策在,他老爹老张头省吃俭用了五年,带着儿子一点一点的开出五亩荒地,并且把地养熟,这才敢脱离地主家,不做佃农。
后来李江上任,给需要开荒的贫民提供农具及种子,张七已经十七岁,咬咬牙,一下子就划了二十亩地,和老张头黑天半夜的干,这才把二十亩地开出来,几年下来,总算是把这二十亩地养熟,连着先前的五亩地,因为伺候得好,每年的收成还不错,但从两年前开始,他家的地就慢慢的被人侵占,偏侵占的还是大官,有理也说不清。
老张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现在全家的重担都压在张老七身上,本来他都忍了,但现在眼见着要收成了,他唯一剩下的五亩地却还是被当作荒地记在了别人名下。
荒地有见过种了快成熟的稻子的荒地吗
老张头满脸皱纹的看着儿子,才四十来岁的他看上去有六十多,他忍不住擦了擦眼泪,上前拉住儿子的手,“算了,咱回家去吧,好歹还活着,回头我们再去佃地就是,横竖还饿不死。”
张老七满眼恨意的看着他,“他抢了我的地,还叫我去佃他家的地爹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老七,你的心气也太大了,几百几十年来,谁的日子不是这么过的行了,不要想着和李大人作对,不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