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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继东点头道:

“这我知道,请老首长放心,我会站好最后一班岗的。”特别是看到安金山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就更为强烈。

但是这依然不能让他释怀,他到安新之前,围绕着安新常务副市长的人选,他还和其他省里的领导暗暗的较劲了一番。

省里其他领导的意思是省委下来一个省委办公厅的干部接任,可那人和他虽然同是一个阵营,但是两人的关系不是太好,他不同意,结果他中意的那位人选因为当不了正职,不愿屈就到陆政东手下,最后到另一个地市当一把手去了,选择来选择去,他选择了安金山。

安金山这人,熟悉事务性质的经济,他也可以做到事无巨细。如果道了安新,放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应该能够对陆政东形成极大的制约。

但詹继东想错了,这个世界上,有人当红花,有人就得当绿叶,这是就是命运,谁也没法抵抗。不过绿叶要是当出了水平,有时候也是能抢抢红花的镜头。安金山能否抢到这个镜头,关键不在陆政东,还在安金山自己。就目前安金山的表现来看,怕是很难。詹继东不免有些失望,其实他是想让安金山抢一些镜头的,安金山抢陆政东的镜头,等于是帮他抢陆政东的镜头,这叫相辅相成。

可惜事实出乎了他的意料。陆政东在市政府里是大权独揽,安金山呢,只能忍气吞声做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结果是陆政东这个绿叶反倒是抢了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镜头。

安金山别的本事没有,只知道跑他面前告状,告状能顶什么用呢詹继东心里气恼着,可他在安新市风雨飘摇,安金山就是再不济,那他暂时也还得用着,于是嘴上却说:“行吧,我知道你现在也很艰苦,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有机会,我再想办法。”

“别,别,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觉得在市政府也挺好的”

安金山慌忙站起身,像是要用全身的力气阻挡陆政东,后来又觉自己的反应有点敏感,讪然一笑道:“不用,不用,我会努力的,一定要协助书记在安新打开一番新局面,协助书记干出一番事业。”

詹继东听安金山越是如此讲心里越是别扭,安金山越是低声下气,他心里就越堵了,这软不拉几的就像过水的面条,怎么和陆政东这样的少壮派斗自己当初的选择想来是有些失策,詹继东不由想着。

他本来是想以智对狠,可不曾想,安金山的智在陆政东面前屁都不是。

詹继东自己强势,也不是很喜欢唯唯诺诺的人,尽管有时候,他也需要别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但骨子里,他还是希望手下能有点血性,敢于冲锋陷阵。

尤其眼下这种时候,更需要有人站出来,替他向陆政东的阵营发起攻击。

陆政东现在在安新也不是无懈可击,那就更应该趁早,一个阵营一旦巩固了,是很难颠覆的,要颠覆,就得趁早。趁陆政东羽翼未完全丰满之前,彻底搞乱他,这是詹继东的目标。但安金山显然担当不了这个角色。

他无可奈何叹了一声,道:

“也好,难得你有如此胸怀,工作嘛,就是在碰碰磕磕中干的。”

安金山脸上的讪笑不见了,表情僵在那里。其实他巴不得詹继东跟陆政东熄火休战,那样他在市政府也可以喘口气。

现在陆政东也是把他压得死死的,现在的市政府,压根就没他安金山说话的份,甚至他一个常务副市长说话的分量远远不如市政府秘书长安俊义说话的分量重,安俊义这个家伙也真是个狐狸一般的角色,脑袋里肯定成天都是在琢磨人,肚子里满是坏水,陆政东的很多主意肯定都是出自他之手,陆政东有安俊义这样一个好帮手,简直是如虎添翼,这种人一旦耍起心眼来,他孤家寡人又能怎么办

可詹继东这话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能办也得办,不能办,创造条件也要办,总之要在市政府那边掀起层层波澜,让陆政东不得安生,詹继东如此讲,他就是不能办,也不敢说不办,也只好硬着头皮表态道:“书记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安金山想要在市政府出点幺蛾子,也只有使用一些暗手了。

当然这事不可能请示詹继东,这种事你能请示官场上很多事都是反着来的,越是小事,你越要请示汇报,最好能做到早请示晚汇报,让领导获得一种权威,这样你在领导心里就不一样了,领导会认为你对他尊重,会认为你这人办事有章法。但是大事你就要考虑,有些事必须先做后报,有些事情必须先做后报,有些事只能做而绝不能汇报,有些事做了还要装没做,不能在领导面前有稍稍的暗示,一暗示,领导就会有错误的想法,认为你要往他身上推。一旦让领导产生这样的错觉,你的前途就彻底暗了。

回到家的安金山也是一夜的辗转难眠,头大如斗。

而詹继东在家里却是来了一位颇让他意外的不速之客,虽然来客是事先打过电话,但是在詹继东看来,来者依然是一位不速之客,而且是非常的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就是陆政东。

詹继东没想到陆政东一大早就来了他家,忙请陆政东坐,要保姆泡茶,陆政东昨晚和粱梅交谈得很是愉快,心情舒畅的很,在和詹书记会面前,保持心情的放松很重要,他来这里连詹继东都感到意外,其他人也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个低姿态,实际上就肯定是很快就会为人所知的。

陆政东也能够想象詹继东的情绪,不过陆政东并不在乎,身在其中,特别是像詹继东这样控制欲很强的人,想要当老好人,那也就意味着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完全沦为傀儡的角色,这是陆政东不可接受的。

事实上,陆政东觉得詹继东在处理和他的关系是简单粗暴,詹继东和他对立起来,那样不明智。书记和市长说穿了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这里面肯定有斗争,但更多的却是合作,是让步或者妥协,一切事物行进的过程都是在让步或妥协中迂回前行的过程,针锋相对只能导致分崩离析。

政治讲究艺术,打个嘴巴喂块糖是最最实用的艺术,用脚暗踢用手明拉是官场上最常见的合作方式。

陆政东相信詹继东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是太自信,甚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