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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眸望向她的时候,她一张小脸依旧苍白,似乎睡得不大安稳,披在肩上的毯子也滑到了后背,一头乌发被她随意盘起,露出了一截白皙袖长的脖颈。他的视线顿时停住,没敢再往下继续,伸手再拿杯子的时候,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愈发觉得口干舌燥。

沉浸在睡梦里的柳素言自然不知道此刻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在想些什么,后背有些发凉,她顺手扯了扯毯子,嘴里哼唧了两声,将脸翻了个边继续睡觉。

都快走至她跟前的男人,差点被她的嗫喏吓到,此时见她睡得香甜,这才又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将她滑至后背的毯子重新盖好。

宵夜送来的时候,她依旧睡得酣甜,他没忍心叫醒她。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周子微也在考虑,他这把火是否烧得太旺了。

凌晨三点,柳素言是被搁在桌上手机的嗡嗡声震醒的。电话是老家那边打来的,说是婶婶心脏病突发了。

她脑子整个像被炸开了一般,郭朝然在那头说的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清楚,越急越乱了分寸。

正在一旁批阅文件的周子微见她情绪有异说话又没逻辑,赶紧放下手里的资料快步夺下她的手机,这才知晓了事情原委。对电话那头的男人稍作安抚后,他才挂断电话。

“你婶婶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你叔叔让你赶紧过去。”他一边交待一边拿下外套,顺手披在她的肩上,“我送你。”

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得六神无主的她,迅速擦干眼泪,感激道:“谢谢你。”

好在此时还是深夜,路面上的车辆不多,他一路畅通无阻并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问题。柳素言依旧一言不发脸色也不好,额头上的碎发也露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周子微试着开导:“我已经联系了在柳州的医生朋友,是心脏病领域的专家,有他亲自坐诊,一定没事的。”

如果今晚不是周子微的话,她一个人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如今又劳烦他亲自送她,心底有些过意不去,等调整好情绪后,她才冲他勉强笑笑:“谢谢你,周总。”

“客套话就不必再说了。”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顿了顿,用余光瞟了她一眼,“你先休息一会,养足精神,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

周子微说得没错,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倒下。情况越是慌乱,她就越要稳住,叔叔还指着她回去重拾信心她轻“嗯”了一声,便强迫自己闭上了双眼。

这些天她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眼睛一闭上就真的睡着了,最后还是到了中心医院被周子微摇醒的。

休息了几个小时,她的精神气倒是好了不少,因此对上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时,满腔的感激与愧疚就要脱口而出,他却拉着她的手腕快步朝前:“你婶婶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了,你叔叔也在那边。”

握在她的手腕上的手凉凉的,很舒服。此时被他这么牵着,举止看起来有些暧昧,她却并不反感,反而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周子微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迅速放开她的手腕。

“不好意思。”

她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两个人的电梯也一下因为这个举动,连气氛都变得尴尬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被无限拉长。

电梯门一打开,郭朝然就站在门口,头上的白发似乎一夜之间又添了许多。她一下没忍住,扑进了叔叔的怀里,眼泪簌簌止不住地往下落。

郭朝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视线却落在了她身畔的男人身上,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周子微朝他微微颔首后,继而侧身与刚才的主治医生交谈起来。

医生说,好在送治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要渡过二十四小时的危险期,病人只需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柳素言听到这儿,才忍不住抹干了眼泪。

得益于周子微的照料,院里已经许了一间病房。郭朝然给他们泡了两杯茶,才试着询问道:“这位是”

不等她开口,周子微已经朝郭朝然鞠了一躬:“叔叔您好,我是素素的男朋友。初次见面,多有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

柳素言没料到他会撒下这么大一个谎言,毕竟半夜三更他接了她的电话,甚至打理好了医院的一切。如果硬说两人没关系,叔婶怕是会更加担心。

郭朝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双手握住周子微的手,满眼皆是期待:“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素素,她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的,如果哪天我们都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可怎么才好如今我和你婶婶,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叔叔,不许你胡说”

她上前挽住了郭朝然的胳膊,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傻孩子”

郭朝然拍了拍她的头:“不打算给叔叔好好介绍介绍”

“我叫周子微,今年三十岁,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哥哥。现在跟素素同一家公司上班,薪酬”

演戏也用不着这么拼命,眼瞅着他快抖家底了,她赶紧插言:“现在他是我上司。”

如此一来,她就有被分手的借口了。

、骆驼和马

第二十四章

婶婶平安渡过了危险期,柳素言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瞅着病房里都被这些鲜花果篮堆满了,她忍不住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周子微从前是当军官的,但她并不清楚军衔,因此他究竟处在什么位置她也不了解。眼下也不知道是谁放出了谣言,一晚上下来,探访的人就没歇过气。好在已经到了饭点,她这里才冷清了下来。

即使明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感慨。郭朝然端着饭盒进来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叔婶向来节俭惯了,想来也看不得这样的铺张浪费。她赶紧腾了个地儿出来,宽慰叔叔道:“我也不知道他打哪儿一下冒出了这么些人,您先吃着,我收拾一下。”

周子微推门进来正好瞥见她一筹莫展的样子,登时也被满屋子的花粉及果香怔住了。他暗暗咬了下后牙槽,面上却端着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怎么房里这么多东西”

郭朝然闻言面色才稍有缓和,讶异道:“你难道也不知道”

叔侄俩面面相觑。那些来探访的人,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他的名字,只是来探望一下聊表心意而已。难不成这间病房跟谁家病患闹了乌龙

周子微连忙掏出手机往门外走,左右不过两分钟,他又立马回来了,面上带了几分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