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而是提前离开去了德国。罗马离德国黑森林地区不远,宋眠租好了车,一路向北走。
黑森林地区有两样东西是宋眠很喜欢的,一样是黑森林蛋糕,还有一样是咕咕钟。宋眠在一家钟表老店里一眼就看中了一款极为古典的咕咕钟,这个钟在整点的时候不仅会有布谷鸟出来报时,在报时结束后还会有三对小人开始和着德国民谣跳舞。宋眠记得周琦好像是挺喜欢这种钟的,还收藏了好几个,但是生日送钟还是不好吧,还是留着给自己吧。
最后宋眠打包了一大袋黑森林地区特产的大樱桃,寻思着要不给他做个蛋糕算了,呃,不然,直接送樱桃好了,大老远带过来的,礼轻情意重啊。
、哟,夜谈
宋眠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也算是比预期早了一天回来吧。ay早就在机场等着了,看到宋眠,立刻迎了上去。
“累吗”ay拍了拍宋眠的肩膀。
“有点吧,估计明天是要睡死过去了。”
“没事,回去早点休息,反正没有别的工作。”ay帮着宋眠将行李抬到车上,关好后备箱后抬头看她,“不过我听说你后天要去参见周琦的生日宴会”
“是啊。”宋眠这下倒是有些好奇了,“周琦请你了”
“这倒没有。”ay招呼宋眠上车,“他没请我,但是私下找过我,不,是找你没找着后联系了我。他问,他知道你不想暴露你的身份,但这次来的怕不会都是熟人,你要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宋眠看着窗外飞快变换的夜景,“他这次倒是有心了,考虑那么多。”
宋眠打开家里的门的时候,室内一片寂静,没有开灯,她只能看到刚刚被惊醒的牧牧在黑暗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绿的眼睛其实就算是看了很多遍也还是有点害怕啊。
“牧牧。”她轻唤,然后那双眼睛开始飞快地向她移动,最后一个毛茸茸的身子扑进了她怀里。宋眠揉了揉它的头,抬手开了灯。
屋子瞬间亮了起来,灯光有些刺眼。宋眠就着玄关处的灯光拖着行李往里走。
“你回来了”傅熠突然出声,吓了宋眠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宋眠看着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的傅熠,有些奇怪,难道“你又失眠了”
“算是吧。”傅熠笑笑,走过去帮她拿行李。
“失眠了坐在阳台上干什么呢睡到床上去培养睡意啊。”a市11月的深夜,还是有些冷的,“难不成在看星星”
“不,a市的夜空哪里会有星星呢”他不过,在看楼下的归人罢了。
宋眠其实也睡不着,罗马和a市有近七个小时的时差,现在的罗马还是下午四点。她想了想,在行李归位后拿了两块羊毛毯,也走到了阳台上,同傅熠并排坐在藤椅上。
“纪家来了电话,说是小鱼儿的奶奶已经带着两个堂哥回来了,程曦就将小鱼儿送过去了。”纪虞走的时候万分不舍,抱着傅熠大腿,一声声“傅哥哥”声嘶力竭的,叫得人心肝都疼了,程曦虽也有些不忍,但还是将纪虞从傅熠腿上“剥下”,送去了纪宅。
“后天我会去看她的。”后天她要去周琦家,纪宅就在隔壁。
“这次去罗马,感觉怎么样”傅熠手指摩挲着刚刚宋眠递给他的羊毛毯,着毛毯质量真好,让他在这样一个寒夜里都觉得温暖得不可思议。
“还好啦,就是每餐都是面面面的,不开心。”宋眠同傅熠吐槽。
“明天给你做酥琼叶”宋眠对这道菜的喜爱其实是有些出乎傅熠意料的。
“我想吃枣泥山药糕。”宋眠看着傅熠,故意为难他。她是在红楼梦里看到的这一道甜品,嘴馋很久了,可惜书上也没有记载做法。
“我试试。”你想要的,我总是会尽力做到,呈到你面前。
宋眠觉得自己是看惯了傅熠刷万能副本的,对他很是放心。
两个人坐着聊了许久的家常,知道宋眠问起傅熠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失眠症。
“是心理压力太大吗”她记得傅熠说过,他的外公外婆总是担心他思虑太多。
“你想知道”
宋眠在问出口后其实就有点后悔了,这样的事情,毕竟还是牵涉隐私的,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问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夜气氛太好,宋眠不小心将藏在心里偷偷好奇的问题问出了口,而傅熠,也刚好有想回答的欲望。
“我六岁那年,傅氏的主事人,我爷爷病重。”傅熠顿了顿,望向了远处辉煌的灯火,“我家的亲戚从来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蠢蠢欲动。当时我父亲年轻,手段也比较激进,迅速稳住了大局。可是那样激进的手段也惹恼了不少人,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我一个表姑,对我父亲就极其不满,可又对他无可奈何。”
“然后就对你下手了”宋眠其实有些困了,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听上去是秘辛的样子,这次不听完,下次就听不到了。
“她买通了我家里的保姆。那个保姆在我家工作了很多年,我母亲向来对她很放心。那天,她趁着我睡这了,将我偷了出去。”
是在睡梦中受到过伤害所以就产生了恐惧
“她将我交给了我表姑,我表姑彻夜开车,将我扔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区。”
“你中途没醒”宋眠迷糊着问。
“他们给我打了麻醉剂,我全身无力,但脑子却异常清醒。我被扔在后备箱,颠了一路,然后就被扔在了一个水库边。我似乎应该庆幸,她没有下狠手,直接将我扔到水库里。后来,有一个跟着爸爸来玩的小女孩找到了我”
宋眠已经睡着了,傅熠看着她安静的侧脸,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那个跟着爸爸出来玩的小女孩喊来了她的爸爸,将我送到了医院,联系了我的家人。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你不知道,我找了她十几年了,现在她又忽然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傅熠轻轻地将宋眠抱起来。宋眠的脑袋就靠在他怀里,轻轻地蹭了蹭,像只乖顺的猫咪。宋眠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梅花,又不全然是。就是当初他在病床边发现的香囊的味道啊,傅熠想着,嘴角微微上扬,他记得她的味道。他将宋眠抱回了主卧,把她放到了床上。
就在傅熠轻手轻脚地给宋眠盖上了被子时,正在睡梦中的宋眠忽然抓住了傅熠的袖子。
“你别怕。”傅熠听到宋眠说。
傅熠看着宋眠紧皱着的眉头,伸手抚平。
“我不怕。”傅熠轻轻将宋眠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拉开,放到被子里,“有你在,我从来无所畏惧。”
宋眠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觉得有些奇怪,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明明是在阳台上和傅熠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