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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礼元摇着头,搂紧了她。

任隽平把张婉芬送到卧室后,有心劝几句,却还没张口就被她赶了出来。他来到楼下,见到这两个孩子脸色惨淡之后,心里默默地唉声叹气。

“你们过来,我有些话要说。”任隽平坐了下来。

任礼元和时伊跟着坐了过去。

“你妈她是一时想不开过段儿时间会好的。”任隽平说着,看看时伊。

时伊试着露出些笑容,却不怎么成功,她心里虽然不好受,可也觉得领证这事儿确实有些着急了。她绝不是后悔嫁给他,只是中国人的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

“是我们考虑的不全面。”她带着歉意对任爸爸说。

“唉你们”

任礼元打断父亲,说:“这事儿不怪她,是我硬拉她去的民政局。”其实要不是晚上民政局不办公,他醒过来的当天夜里就拉着她去登记了。

任隽平微微皱眉,无奈地看着儿子。

任礼元知道父亲心里的想法,却还是说道:“我们俩刚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非她不娶了。我知道您跟我妈有自己的想法,可婚姻是我的,我非常清楚我想跟谁过一辈子。还有,时伊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在乎她父亲的事儿,她母亲的那些就更不值得一提了。还有周楠武,根本从头到尾就都是那家伙自己一厢情愿。时伊从来就没搭理过他。什么第三者之类的,完全是胡扯”

任隽平看着儿子一脸坚定的表露心声,疲倦地解释道:“我们做父母的,也只是希望你们能过得好罢了。你们俩在一块儿舒服就行。你妈她虽然有些毛病,但没有谁比她更心疼你了。”

任礼元对上父亲的眼,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开口:“我晚点儿会跟她谈谈”

任隽平点点头,“她现在身体不好,你能哄就多哄着点儿她。别总惹她生气。”

“嗯。”任礼元嘴上答应,心里却暗暗发愁。他要说的话,母亲肯定不爱听。可他要是不跟她谈谈,心里又过意不去。

“我去吧”时伊突然轻声开口。

父子俩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行吗”时伊小心地问。

“没有,没有。”任隽平先反应过来,说:“等会儿吧,等她稍微冷静冷静。”

任礼元却不怎么同意,眉头还皱了起来。

时伊握着他的手,说:“我有些心里话想说。”

任礼元安静地看着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时伊冲他露出个微笑,决定直接面对他母亲。

任礼元不忍心拒绝她,可又不愿意看见母亲对她说些难听的话。万一闹得更僵,会更加不好收场。

任隽平见儿子为难,说道:“你们俩都去,时伊先去,你后去。尽量哄着你妈就行。她到底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死不讲理的人。”

任礼元看看时伊,又看看父亲,斟酌了一会儿之后点头答应。

、第69章

三个人在楼下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任隽平上楼看了看张婉芬。见她已经平静了不少之后,就说时伊想跟她聊聊。

张婉芬拒绝,“我跟她没什么可说的。”

任隽平无奈,“气还没消呢”

“我不是生气,是心寒。辛辛苦苦养大这么个儿子,有什么用”

任隽平皱眉,“你继续这么下去,怎么收场”

“我压根儿不打算收场。”

“我说你怎么总是犯糊涂结婚证都已经领了,你再闹下去有什么意思”

“你别管”

任隽平气得头疼,不打算再说什么了。道理他都说了无数遍了,她非得钻牛角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当

敲门声这时传了进来,紧接着是时伊的询问:“阿姨,我能进来吗”

张婉芬瞪着任隽平,任隽平皱起眉头,说她:“有个大人样儿”然后起身不管张婉芬怎么反应,就去把门打开了。

“你们聊。”说了这么一句后,任隽平下楼。

时伊把门关上,深吸了口气。

张婉芬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外头。

时伊走到离床不远的沙发前,坐了下去。看了张婉芬一会儿之后,幽幽地问:“阿姨,您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张婉芬身子一震,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本来就没准备要跟时伊谈,也更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时伊收回视线,低着头,轻轻地说:“我觉得您不是真的这么讨厌我。对吗”

张婉芬忍不住扭头,看她。

时伊朝她露出个笑容,说:“我到现在也记得您当初是怎么对我好的。关心我,体贴我,还给我熬汤。我很感谢您也很喜欢您。”

张婉芬被时伊眼里的善意和感激,看得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回避视线。

时伊接着说:“后来您开始对我有意见,是因为我家里的情况礼元没跟您说清楚对吗阿姨,我的家庭我没办法改变。我爸他再不好,也是把我养了这么大的人。在我眼里他不是贪官,他就只是我爸,我最爱的爸爸。至于我妈她一直就是个特别脆弱的人,非常需要人陪。我做女儿的,也只希望她过得开心就好。别的,我不能太自私。”

张婉芬叹气,听着时伊这么说,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起时伊第一次到家里时候的情景,以及后来知道她父亲去世时,她去看她的时候,她的模样有多憔悴。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伤感,又有些无奈。

“还有周楠武的事儿,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说一万次也是这样。别人心里怎么想我不能控制,但我问心无愧。这其中的经过,礼元一清二楚。”时伊说得认真,神情严肃地看着张婉芬。

张婉芬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着不作声,表情倒是比刚进门的时候好了些。

时伊见她有些松动,上前坐到了床沿上,说:“阿姨我知道您心里怪我让礼元出了那么大的车祸。”她接着握住张婉芬的手,语带哽咽地说:“但请您相信我,如果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一定会挡在他前头。我宁愿倒在血泊里的人是我,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在急诊室外头等消息的时刻了。那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刻我当时就决定了,如果他没了,我也要跟着他一块儿走我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张婉芬的眼眶红了,泪水瞬间凝聚。想起当时的情景,以及儿子那副脆弱模样,所有的恐惧害怕和无助顿时席卷全身。

“阿姨我很爱礼元。而且我跟您一样,也只希望他能幸福快乐。”时伊流着眼泪,倾诉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只是想对阿姨表明心意,表明她也会非常爱他的儿子,不让他受伤,不让他难过。

张婉芬看着时伊哭得可怜兮兮,明明轻声细语,眼神却无比坚定的模样,很难不动容。她叹了口气,苦涩地说:“等你当了妈,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时伊点着头,想起曾经流失的那个小生命,心里像刀割一般。如果说还未成型,就已经让她这么难受了。更何况是辛苦养育了三十几年的儿子只是一瞬间,她就全然理解了张婉芬。

时伊伸手抱住了她,留着眼泪说:“妈我会一辈子对礼元好的。请您放心。”

张婉芬心里最柔软的部位被击中,泪水缓缓地流出眼眶,接着她慢慢地伸出手,拍拍时伊的背。

任礼元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对话,心酸又难受。他轻轻推开门,朝两人走了过来。几步来到床边,一弯腰把两个女人都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