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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受宠若惊地抬头看,秦朝阳居高临下地站着,双手插大衣兜里,说不出的英俊潇洒,看得徐冰说话都不太利索。

“好、好点了”

秦朝阳点点头,迎面朝风,不禁缩缩脖子。

徐冰站起来问:“你很冷吗”

王小春插嘴说:“你别看老大好像穿得多,其实穿得可薄了,看起来多那是因为他壮。”

徐冰低了低头,轻轻说:“我知道。”

王小春不服气:“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王小春这么说,是因为他和秦朝阳是发小,互相看过对方光腚的样子。他眼睁睁看着秦朝阳像雨后春笋似的拔高,又像发酵似的长壮。

他们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感情一朝一夕地培养,虽说有时互损,但双方皆心知肚明,正是因为关系好,才怎么损都没关系。

关系好的兄弟,好像都容易陷入同一个困境王小春问秦朝阳,要是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可咋办,彼时的秦朝阳不假思索地答:抢

可王小春知道,秦朝阳是不会和他抢女人的,他俩喜欢完全不同型的姑娘。自始至终,这个困境都没出现过。

王小春看上徐冰,就爱她乖巧听话,说句话还会脸红的小模样。秦朝阳不好这口,那他好哪口呢

情不自禁地,秦朝阳眼睛往宋甜身上转。

王小春说:“老大,你要真冷,就回车里去,车里有空调”

秦朝阳无意识地捻着脚下的碎石,说:“没空调,师傅给关了。”

“为啥关了呀”

“省钱。”

王小春不高兴了,“都啥时候了,还省这点儿钱呐真为了油钱,那咱给他不就行了干嘛让咱们在这受冻呢。”

秦朝阳伸手,把欲图过去打抱不平的王小春抓住,“不是,其实是为了省油。”

王小春说:“到底是省油还是省钱,老大,我脑子不好使,你讲明白点呗。”

秦朝阳说:“说你傻真一点儿不夸张,你想,省油还不是为省钱么。”

“”

“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又不是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蠢。”

“”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山林的缘故,总感觉时间走得特别慢。那对小情侣说是给风景区的旅馆打了电话,请他们就近来援救,可过了许久也没见人影车影。

秦朝阳等人在车外候着,冷得快不行了。

王小春看徐冰在发抖,忍不了了,“不行,我们还是坐车里去,然后叫他们把空调打开。”

秦朝阳眼睛盯着林凡,说:“算了吧,他才不会帮你开呢,你看他那小气样儿。”

王小春说:“不是啊,我求导游去。”

“求她呀”

“是啊,他俩不是那女的管事的嘛。”

秦朝阳去搂王小春脖子,笑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的”王小春嘁了一声,“那女的气场多强开车的师傅压不住她”

“哦,开车的师傅压不住她,那你就压得住她了”

王小春结巴了一下,“那什么,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行吧”

秦朝阳乐了:“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咧,告儿你,没用那女的冷酷无情喜怒无常,招惹不起。”

王小春迷糊了,“不是吧,我觉得她人还可以。你被人当小偷那会儿,她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嘛。”

“”秦朝阳说,“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在场。”

“楼下都听见了。”

秦朝阳哼道:“嗓门儿真大。”

王小春还是不怕死地招惹宋甜去了,秦朝阳数着秒,还不到二十,就见王小春哭丧着脸回来了。

秦朝阳调侃他:“怎么样,这女人很有挑战性吧”

王小春恨恨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起来老大,派你去”

“你这是要我热脸去贴她冷屁股”

王小春贱贱地挤眼睛:“老大,老实讲,你是不是也压不住她”

秦朝阳:“”

王小春激将法管用,秦朝阳走得大步流星,准备好好跟宋甜讲讲道理。

另一边,宋甜一个人靠着山看手机,冷荧光照得她眼睛鼻子全亮了。秦朝阳快走到了忽然拐个弯,车就停在那,没锁,车钥匙都没拔。

他改主意了。

静谧之中,忽然有声音响车门开了。秦朝阳大半身体都趴在车内,外面就露出个屁股。

宋甜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竟已等了四十分钟。她走过去,用手机捅捅秦朝阳腰窝,“是不是想开空调”

秦朝阳没回头,不知在里面捣鼓什么,声音闷闷的:“你不是怕耗油么”

宋甜说:“算了,开吧。”

秦朝阳笑了:“哦,现在同意了”

“同意了。”

“迟了。”

寂静的山与夜空,猛然被隆隆声覆盖。秦朝阳发动车子,迅速地上了驾驶位,关上车门,当然,也打开了空调。

宋甜一惊:“你要干什么”

秦朝阳翘着一边嘴角,直视前方,“干什么干掉前面挡路的。”

“你有病吧”

“对,我有神经病”

话音一落,秦朝阳猛踩油门,“轰”地一声,车如游龙,威风凛凛地向前冲去。

、第八章

车大灯照过来的时候,林凡蹲在地上发短信。他抬头对上那强烈的车光,什么都看不见,除了一团亮。

在刺耳的喇叭声中,有宋甜失控的声音:“神经病啊你把车停下”

车轮疾速转动,碾过碎石和沙地。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辆失控的面包车,好像都没有反应过来。

唯独宋甜在狂奔,但她的双腿比不过车轮,最后一点一点被面包车拉开距离。

秦朝阳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宋甜,把油门再往下踩了一点。

越发接近前车了。

林凡已从地上起身,站在抛锚车的左边。起先他像任何一个陷入震惊的观众一样脚不能移,直到后来,飞沙走石擦过他的裤管他晓得逃了。

过不去的。

林凡脑子里跳出这四个大字。

他估计过距离,依照他多年行车经验,这么狭窄的道,他那辆面包车是过不去的。就算能过去,车身也会受损。

林凡心痛极了,敝帚千金。更别提车受损了还得修,又是一笔开销。

在那一时刻,林凡把秦朝阳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面包车从他鼻子尖擦过。纷飞的尘埃飘飘荡荡,最后有些回归大地,有些落在他的鞋头。

伴随着嘎吱的刹车声,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