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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秦朝阳到医院的时候,潘书记正从病房里出来。母子俩对视一眼,擦肩走过。

病房里宋甜背对他坐着,他过去搂她肩膀,被甩开了。

秦朝阳愣了愣,往旁看了眼。琴姐使了个眼色,秦朝阳就跟着她出病房了。

“怎么回事”

琴姐捏着手指,不好意思地说:“今天这事吧,主要是怪我。我过来是给老板娘送点吃的,然后碰巧遇上个熟人,就聊了会天。哪想到老板娘听到了,忽然一下子就发疯了我没办法啊,就叫潘书记来解决了。”

秦朝阳皱眉:“你聊什么了被她听到”

“就、就孩子的事呗。”琴姐声音越说越低,“我也不知道你们都瞒着她呀,要我知道老板娘对这事一点不知情,我肯定不会多嘴的嘛”

“她全知道了”

琴姐重点头,“差不多了吧。哎哟老板,也不能全怪我的,我哪知道老板娘会这么激动的呀开始你是没看见啊,那发起疯来,砸了好几个玻璃杯呢我是劝不住,只好给潘书记的秘书打电话了”

秦朝阳做了个手势,琴姐声音戛然停止,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怕老板怪罪她,怕扣她工钱,怕把她辞退了。然后又想,她是潘书记请来的呀,潘书记也没叫她走人啊,怕什么呢。

琴姐又把腰杆子挺直了。

冷不丁,秦朝阳说:“琴姐,你干这个几年了”

琴姐没料到他问这个,“我算算差不多,该有八年了吧。”

“八年,那就是很有经验了咯”

“还行吧,干我们这行,是越久越吃香的”

“就因为这,我不赶你走。”

琴姐愣了下,随即笑了:“老板你还想赶我走呢”

秦朝阳也笑:“你以为有潘书记撑腰,就能骑人头上了”

琴姐忙说:“不是不是,我哪有这意思啊”

秦朝阳不理会她,“以后有事,别找潘书记,直接找我,我给你个号码。”

“这”琴姐万分为难地说,“我怕潘书记那边不好交代啊。”

“你要跟她交代什么”

“也没什么”

“那就别废话。以后要再让我碰上这事,你直接滚蛋吧。”

进了病房,宋甜仍旧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背影。

秦朝阳看着一地碎玻璃渣,调笑说:“这里得有好几百了吧”

“对不起啊。”

秦朝阳一怔,说:“对不起什么呀,几百块我还是出的起的。就是下次再砸东西,挑个砸不烂的行不”

宋甜说:“潘书记全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

秦朝阳的心一蹦一蹦跳得老高,“你知道什么了”

“我给你们秦家抹黑了。”

宋甜转过半个头,脸上又是乱七八糟。秦朝阳看得心一揪,笑笑说:“抹黑什么了老子还想八抬大轿迎娶你呢,要是能八抬大轿娶你进门,我还得烧高香去。”

“我坐过牢,我配不上你。”

“谁说的”

“潘书记说的。”

“放屁”

秦朝阳过去抱她,她没同意,他就蹲下来,仰望上去,“宋甜,你看我。我告诉你,我特别宝贝你,别说什么抹黑不抹黑的,我秦家又不白。你跟我后面就行,反正我保护你。”

宋甜不为所动地听着,看着秦朝阳的脸,忽然漫无边际地想,孩子的五官其实还是和他的像一点。漂亮的眉毛,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子,漂亮的嘴巴,只是皮肤像她。

这小孩真幸运,把父母的优点全继承了,长大以后肯定是帅小伙,迷倒一票姑娘。

可是

宋甜忽地抽泣起来,秦朝阳有点懵了,“怎么忽然哭了”

“宝宝的事,为什么瞒我”

秦朝阳结结巴巴地答:“我这不怕你担心吗。”

“你觉得我心理承受力太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当妈妈的,我没有知情权吗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傻子一样对待。”

“我没把你当傻子。”

“那你不应该瞒我。”

“好,那我错了。”

宋甜眼泪干了,静静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秦朝阳蹲得脚麻还不敢起来,细细地察言观色,紧张地直吞口水。

算起来,今天是宋甜术后第五天了,听医生说,她恢复地还不错,秦朝阳打算给她办出院。到了医生办公室,给宋甜主刀的季医生说,最好还是让产妇再住两天,秦朝阳问:“我今天带她回家行不行”

“严格来说,我们不建议。不过你一定坚持的话,也是可以的。只是我要提醒你一下,产妇的情绪波动很大,我几次去看她,她要不是在发愣,要不是在哭。问她怎么哭了,她不回答。这可能是产后抑郁的表现,建议家属对她多一点关怀,别放着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隔天,秦朝阳拿了出院医嘱结账办理出院手续。两个人回绿城,路上,宋甜始终保持安静,秦朝阳以为她睡着了,后来才发现,她只是侧头靠着,望着窗外出神。

从昨至今,宋甜没提起有关于孩子的任何事,这让秦朝阳松一口气,也让他提着心。他不知道这种表现是否正常,是不是属于“产后抑郁表现”的一种。

午饭琴姐做了鱼,宋甜吃了两口就停筷了。要说做食,琴姐的手艺远不如之前的阿姨。

看着一桌子菜没人动筷,琴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特别是那条鱼,琴姐是不爱做鱼的,她讨厌鱼腥气。好不容易赶菜场买了一条,呱滋呱滋弄半天,结果无人问津。

“要我说啊,老板娘,你现在口味有点挑了。之前怀着孩子,那我理解。现在孩子落地了,怎么还是吃得少你不是爱吃鱼,我给你做鱼了,你又不吃了。这样多浪费的呀”

宋甜瞥了她一眼,懒懒地没吭声。琴姐来劲了,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着秦朝阳说:“老板,这个我最有经验,肯定得听我的。老板娘这样挑这挑那,身体肯定好不了的。我说话没分量,还是你劝劝吧。”

秦朝阳看了宋甜一眼,还没开口,就听啪的一声,宋甜把碗放下了。

“饱了。”

“这就饱了”

宋甜躺床上,没过一会,秦朝阳端了碗热饭上来,还十分贴心地夹了些清淡的菜。才十秒,还是这碗热饭加菜,进了垃圾桶。

秦朝阳黑着脸出了房间,和琴姐撞个正着。

琴姐说:“还是不行”

“行个屁,她这是要升天做神仙了”

“要不还是我来”

“你别惹她,一会又把她惹哭了要。”

晚上宋甜依旧是吃了丁点东西就吃不下了,不管怎么劝都没用,话还不能说的太严厉,语气一重她就掉眼泪。

秦朝阳奇了怪了,女人怎么这么能哭断线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没个尽头。哭得他心乱了,烦了,躁了。

“我出去抽根烟。”

秦朝阳乘电梯往下走,这会黑灯瞎火的,小区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找了条公共座椅坐下,没抽烟刚才逃出门,忘带打火机了。

头顶紫黑的天没有一颗星星,暗淡无光。他徒劳地盯着一弯新月,蓦地,有人跳到他前面,叫了他一声:“秦朝阳”

秦朝阳眯了眯眼睛,那人笑了:“是我呀,徐冰,前不久还和你碰面过呢不记得了”

“哦,记得。”

徐冰和男友散完步刚回来,她男友急着上楼看比赛,徐冰留下和秦朝阳多聊了一会。不得不说,时间真的太厉害,它能磨灭一个人的脾性,能碾平一个人的棱角,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也能转变一个人的性格。

秦朝阳觉得,徐冰比以前开朗活泼得多,从前那个说句话还会脸红的小姑娘不见了,现在的徐冰,笑得很大声,举止谈吐,无一不让人心旷神怡。

“换个地方坐吧,这儿黑咕隆咚的,招蚊子。”徐冰指了稍远一点的椅子,两人走过去坐下,徐冰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