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什么”
秦朝阳深黑的眼睛眯了眯,金惠一阵发毛:“难怪什么啊”
他没回答,金惠没继续问,换了个问题:“你那个新助理,李楠,觉得怎么样啊”
“认真负责。我很满意。”
“我和他交接工作,觉得他是不是太沉闷了点”
“太沉闷好过于不知趣。”
金惠一怔,脸色讪讪,“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呢”
秦朝阳又没回答。
金惠说:“我找了个新工作,专业对口,干起来挺顺手。不过,我觉得挺没意思的。还是以前好,给你当助理,累是累了点,但每天都充实。”
秦朝阳沉沉笑了一声,“你这意思,是想吃回头草”
金惠狡黠地眨眨眼,笑得歪了脑袋,“我想吃你这棵回头草,你让么”
“不让会怎么样”
金惠思索了好一阵,定定地看着秦朝阳眼睛,轻飘飘说:“不知道呢。”
“不知道真可怕。”
“这个答案很可怕”
秦朝阳点点头,“谁知道你会不会一把火烧了回头草”
金惠哈哈笑起来,“别开玩笑了,我可舍不得。”
她自顾自笑了一会停下来,双眼忽地像是笼上了一层水雾,朦胧模糊,声音也同样:“你听见没我舍不得的。”
忽地起了凉风,泥土的味道来了。秦朝阳深深吸一口,鼻腔里充盈了这股气味,却觉得不如刚才大门口的好闻了。
“好冷啊。”金惠抱着自己的手臂,裸露在外的大腿有意无意地蹭了蹭。
秦朝阳不知情绪地看着她,她缩了缩肩膀,又说了一遍:“好冷啊。”
“冷吗”
他靠近去,宽阔的身体帮金惠挡住了大片的风。
“冷。”
其实已经不冷了,金惠觉得自己胸前热乎乎的,那是秦朝阳身体里的热气,好熨帖,让她浑身血流迅速,整个人都活泛起来。
再靠近一点就好了。但秦朝阳一动不动。
没关系,金惠弯唇笑笑,主动地贴上去,两手像握着摩托车把手一样抓死了他的腰骨。
她的脸侧着,贴上了那片温热的胸膛,“我今天去你们厂里了,你妈妈在带孩子,孩子真可爱啊。”
秦朝阳说:“那是我儿子。”
“嗯,像你,长得特别漂亮。”
秦朝阳顿了顿,重复:“金惠,那是我儿子。我有儿子了。”
“我知道啊,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秦朝阳笑了,低着头,找到金惠的耳朵:“金惠。”
“嗯”
“你可真是不知廉耻。”
金惠蓦地一震,想脱身,被秦朝阳压制住了。
“你以为自己藏得很深你以为在网络上谁也看不见谁,就可以乱讲话傻逼,只是没弄你而已。”
他的手臂往上,轻轻搭在金惠的肩上,修长的手指舒展开,像死扣扣在了金惠的脖子上。
他说:“我没想过是你,现在想想,你他妈真可怕。你要搞臭宋甜,”他的手指机械般收紧,“我就搞死你。”
、第六十一章
秦朝阳从茶座回到绿城,是夜里十二点,借着酒劲,故意走错了房间,到了主卧,泥鳅一样往宋甜被窝里一钻,把她整个人从身后抱住了。
怀里的身体让他感觉良好,先前在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产后宋甜瘦了一点,就胸上比较丰满。秦朝阳在宋甜脖子后面吐气,手在揉面团。没一会,就有那个念头了。
然后宋甜忽然说:“医生说,剖腹产三个月后才能同房。”
秦朝阳怔了一下说:“我知道。”
其实他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说这件事的他都不知道。
“我不来真的,我就摸摸。”
宋甜有点烦,把他手拿开,“别弄了。”
秦朝阳叹一口气,安安分分抱着宋甜腰,忽然问:“多久来着”
“三个月。”宋甜啧了一声,“你不是知道么”
宋甜蹬了蹬腿,把被子蹬下去,秦朝阳问她:“热啊要不要开空调”
“不要,你别贴上来就行。”
宋甜又往后捅了捅手肘,“你换张床睡。”
“为什么”
“你烦。”
“现在就嫌我烦了,以后还得了”
宋甜没吭声,“好吧好吧。”秦朝阳慢腾腾地爬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蹲着,手扒着床,望着线条模糊的宋甜背影。
“明天我去厂里,把孩子接回来,自己养。你要不要一起去”
“”
“潘书记那你别怕,有我顶着。”
“”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
“听见没”
“”
“唉,那我走了,你睡吧。”
次日大早,秦朝阳准备出门,刚把门打开,宋甜过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到厂里,等电梯的时候,秦朝阳把宋甜手抓起来,“你什么话都不用说,我来就行。”
宋甜点点头。
电梯到了,秦朝阳敲门,开门的是老秦。
“来了”
“嗯,”秦朝阳往里面看,问,“孩子呢”
“那儿呢。”
小孩子睡在小床上,用小棉被裹着。宋甜上去一看,把棉被拨开,“热不热呀,盖这么厚。”
老秦说:“不厚不厚,屋里凉,还怕他冻着呢。”
“爸,”秦朝阳说,“孩子我们抱回去自己带,不辛苦你们了。”
“行啊,本来我和你妈也是一把年纪了,工作又忙,哪儿有功夫替你们带孩子呀”老秦甩甩手,说,“带走带走,你们也该好好感受一下,怎么当父母的。”
“潘书记呢”
“她比我忙,”老秦说,“把孩子带回来,根本没时间带,还得叫个保姆。你们那不是有一个我说何必再浪费这点保姆钱。她不听。反正我和她说不上话了,你做好准备,你妈妈肯定会和你们闹的。”
秦朝阳和宋甜在厂里吃了一点简单的家常菜,和老秦稍微聊了一会就走了。潘书记因工在遥远的北京出差,开三天的会,然后辗转去广州,这趟得待十多天。
于是秦朝阳和宋甜顺顺利利,孩子回了绿城,家里有早已准备好的婴儿睡床,宋甜精心挑的,把小孩子放进去刚适合。
这之后,宋甜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往孩子身上转移。孩子半夜经常哭,饿了要喝奶,宋甜就起夜喂他,秦朝阳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
有时不知怎么回事,孩子吸上奶了还大哭不止,一个家四口人没人睡着。宋甜和秦朝阳初为人父母,一点小惊慌就全乱了,两个大人忙手忙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