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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2)

此时已经八九点钟了,却距离工厂放工过去了还不到一个小时,那些劳累了一天的工人大部分会选择晃着膀子离开这里,出去找点酒喝,此外还有当值的不得不留下,指挥着孤儿童工们做着各种扫尾工作。

像清理清理运输带啦、搬运搬运明天要用的材料啦、打扫打扫工厂内的卫生啦,等到忙完了这些,那些童工们才算可以休息,通常来说,那都已经是十点多钟以后的事情了。

十一点,是他们吃饭的时间,半个小时吃完饭,差不多十二点才能上床睡觉,然后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要起床工作。

每天都是如此。

制糖厂放工后便会进入管制时间,因此斑鸠才会早早地潜入了进来,他躲在一个草丛当中,等到外面万籁俱寂,附近再也听不到什么人的声音以后,斑鸠终于钻出了草丛,开始了行动。

首先他要找到宿舍区,大半夜的,整个制糖厂园区内就那边还亮着灯光,除非斑鸠是个瞎子,否则他很难找不到哪里是宿舍区。

绕过了宿舍区附近的几个守卫,斑鸠远远地望着前方的一道矮墙,尽管他没有透视眼,却还是知道在墙的另外一边,正有个守卫站在那里呢,他要等的就是十几分钟之后,那个守卫换班的机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斑鸠已经摸到了墙边,他的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判断着墙后面的动静。

怎么那边有两个人

斑鸠听得清清楚楚,墙后面的的确确是有两个人在闲聊,一个抱怨成天在这里站岗却拿不到多少好处,另一个则安慰说这活算轻松的了,他俩一句接一句地聊着,眼瞅着是该换岗的时间,却一点换岗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是舒尔茨给自己的信息有误

舒尔茨上午是这么告诉斑鸠的,他说宿舍区隔离墙一圈都布置满了守卫,为的就是防止那些孤儿童工有机会跑出去,只有斑鸠目前所处的位置上存在空缺,属于其他守卫的视觉死角。

意思就是说,如果斑鸠趁着这处守卫换岗的时间翻墙过去,那么其他位置的守卫也注意不到这边,只要进到了宿舍内,那里面是没有任何守卫的。

可是现在的状况跟舒尔茨掌握的有点不一样,这里不仅有两个守卫,还并未在固定的时间内换岗,还是说他们已经换岗过了

斑鸠越是着急,脑子里就越是乱成了一团,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会儿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找错了位置,一会儿又寻思着大概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改变了守卫的分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斑鸠不是小虫那样擅长动脑子的人,此时此刻他却必须要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行动到底该如何进行,但他哪里是想冷静就能冷静下来的那种人,越想着冷静,斑鸠反倒是越紧张。

心头狠劲往上一涌,斑鸠决定兵行险招。

如果是小虫在这里,明知里面守卫的位置和数量产生了变化,那么她一定不会让斑鸠搞什么“兵行险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斑鸠一样鲁莽冲动,热血涌上来了便不管不顾的。

可惜小虫并不在这里。

轻手轻脚地爬上了矮墙,这堵墙说矮那是相对而言的,怎么着也有三四米高,斑鸠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过墙去,看见了位于正下方的两名守卫。

不远处的一个转角,另外两名守卫蹲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斑鸠仅能看到他们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看来舒尔茨至少有一点没说错,这里的确是其他守卫的视觉死角。

看准了附近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进入狂怒状态的斑鸠从高墙上一跃而下,底下的两名守卫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一个人影便落在了他们的身后,左边那个傻乎乎地回过头去,被斑鸠一拳打在下巴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右边那个急匆匆地想要从背后取下枪来,斑鸠故技重施,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电光火石之间,两名守卫就被斑鸠接连打晕,稳稳地扶住他们的身体,斑鸠让他俩摆出个靠墙坐下的造型。

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阵,斑鸠从其中一人的怀里摸出包烟来,给他们两个一人嘴巴里塞了一根,斑鸠很满意自己的想法,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提着脚步,躲进了前方建筑的阴影当中。

前面那一片,应该就是孤儿童工们住的宿舍了。

木头为主体搭建成的平房看起来相当不牢固,外面连层漆都没刷,看上去非常粗糙简陋,斑鸠粗略数了一数,这样的平房约莫有三十多个。

阿杜的妹妹安娜,便身处其中。

第50章 斑鸠的决意

斑鸠知道安娜就在这三十多间平房中的一间内,但问题是,她究竟在哪一间内呢

空想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斑鸠深知这一点,他也不打算再多耽搁任何的时间,随便挑了一间离自己最近的,斑鸠悄悄咪咪地从阴影中溜到了房门处,推开了大门。

木头建造的房子内,是用木板搭成的一排排通铺,上面拥挤着不知道多少肤色各异的孤儿童工,他们见有人推门进来了,纷纷睁着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斑鸠。

这种场面很令人心酸。

孩子们因营养不良与长时间的劳作而异常瘦弱,或许这正是他们眼睛看起来很大的原因,尤其是他们本就瘦小的身体又挤成了一团,看上去便更加瘦小了。

一个脸色蜡黄的小女孩站在了斑鸠的面前,也不知道她前一刻在做什么,但斑鸠推门而入的这一刻,她就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茶杯。

斑鸠甚至能数清楚她有几根肋骨。

屋顶吊着个灯泡,散发出浑浊的黄色光芒,斑鸠被小女孩杯中的水晃花了眼睛,他移开视线不敢再和对方有眼神上的接触,只是低声问道:

“你知道安娜在哪里吗”

没有人回答他。

斑鸠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才重新鼓起勇气,抬起了自己的眼帘,他目光扫过房间内的所有孩子,看清楚了他们大大睁着却空洞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们谁知道安娜在哪里”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你是什么人”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站在斑鸠面前的那个小女孩。

“她哥哥让我来带她回家。”

斑鸠蹲了下来,他还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于是便看对方的脑门、耳垂、下巴,总之就是不看眼睛。

小女孩没有再说话,她歪着脑袋看着斑鸠,乱糟糟的亚麻色短发纠结成一团,也不知道她上次洗头发是什么时候了。

“你就是安娜”

斑鸠吃了一惊,因为他在这个小姑娘的胳膊上看到了一块不太明显的胎记,刚好半个巴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