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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贫穷的郡王也不可能挑这个头,响应自己的“推翻之策”。

毕竟,前者还好说,有着朝廷和地方衙门的庇护,就算有一些郡王跳将出来,充当出头鸟,其他的藩王也不敢为难他们。

然而,后一种情况就不一样了,其中掺杂着浓浓的恩情,若是不听庇佑和接济自己的藩王招呼,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弃郡王待遇,获得朝廷的一笔补偿津贴,可以干其他事情。

如果这样做的话,几乎是等同于忘恩负义的表现,绝非哪一个所能够决定的,还要与家人讨论与商议。

想到这里,崇祯的心里略作思忖了一下,就已经有了计较,要想天下诸王主动“缴械投降”,看似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只有使用强势与铁血手腕让其屈服,却是实则不然,也有着用巧之处。

简而言之,就好像平叛,既不可以一味地强势镇压,也不可以一意孤行的采用招抚之策,应该是兼而有之,根据具体的情况,以某一个为主,另一个为辅,刚柔并济,方能相得益彰,取得最大的胜利。

因此,要想打破这种僵局,天下诸王的这种默契,寻找一个突破点,打开一个缺口,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只要有一个王爷主动放弃爵位,有人带头,放弃朝廷给予的皇室宗亲待遇,就能起到很大的表率作用,就能打破这种僵局,就可以给那些摇摆不定的郡王一个充分的理由,做出自己最本心的选择。tagt

第六百五十五章 更遑论潞王府

毕竟,就算掌握着莫大的权力,就算控制了全天下的所有大明军队,崇祯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冷血无情,还是要注意影响,尤其是天下藩王,大明的那些皇室宗亲,总是还要手下留情。

眸光闪动间,崇祯的眼前忽然一亮,忍不住地看向了乾清宫的南方,略微偏西的方向,嘴角稍稍上扬,勾勒出一抹莫名的笑意,看得冷晓磊为之一呆,随之就停下了讲话。

不过,尽管心生好奇,猜到了崇祯似乎又有了什么主意,可以打破这种僵局,但他并未张口询问,而是极为识趣地保持了沉默,静待着事情的发展。

河南,卫辉府,

潞王府,奢华而敞亮的书房之中,当今的潞王朱常淓和弟弟宝丰王分坐于两侧,两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书案前的老妇,身着锦缎王妃服,老妇也就是他们的太王妃李氏。

“常淓啊,将老身和你的弟弟宝丰王叫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啊”

随着李氏的一句问话,顺着她的目光,宝丰王也看向了自己的兄长,潞王朱常淓,面露询问之色,很是不解。

“太王妃,是这样的,您也知道,如今之时,虽不是四海升平,但朝廷也渐渐步入正轨,尤其是当今的皇帝,儿臣的那位侄儿,对于皇室宗亲总是有着某种莫名的敌意。”

“登基之初,为了巩固皇位,让不少的王爷到外地就藩。除去魏忠贤之后,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越是到了最后,对于天下藩王的那种敌视就愈发的明显。”

“两年多的时间里,有着太多的王爷栽倒在当今皇上的手中,虽还未有被斩首之人,但被削藩之人,迄今为止,已有六个之多。如果再加上那些郡王,有资格接任为秦王和鲁王的两人,就达到了八个之多,这不算那些亲王的子嗣。”

渐渐地,随着话题的深入,书房里的气氛也发生了变化,变得凝重无比,十分的压抑,而太王妃李氏和宝丰王的神色变了几变,变得沉重无比,有一些阴翳。

尤其是蜀王朱至澍的事情还未过去,不仅天下的其他藩王,就连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人觉得,危险即将来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在某一个瞬间,太王妃李氏和宝丰王彼此对视了一眼,脑海里忽然有一丝若有所悟,大概猜到了朱常淓这一番话的用意所在,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朱常淓忽然话题一转,语气也变得越来越低沉了起来,目光也在两人之间逡巡不定,满含复杂之色,语气又带着真诚之意。

“太王妃,弟弟,你们也很清楚,先王在世之时,做出了太多太多糊涂的事情,惹得民怨沸腾,名声并不怎么好,说句不敬的话,可谓是声名狼藉,百姓怨声载道”

李氏的眉头微蹙,隐隐有一些不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而宝丰王也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

“如果当今皇上有心找茬的话,再向潞王府发难,恐怕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撇开先王的种种劣迹不讲,单单是先王的陵墓,规格就已经超过了帝陵,早已僭越了祖制,就算被扣上谋反的帽子,咱们也是百口莫辩。”

“要是朝廷真得追究起来,进行问罪的话,恐怕咱们潞王一脉,将会步入蜀王他们的后尘,身陷囹圄,沦为阶下囚,黯然收场,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很难得到善终。”

“可是,大哥”

宝丰王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但话出口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底气变得明显的十分不足,进而有一些心虚地继续说道:“可是,大哥,咱们的父王虽然有着斑斑的劣迹,却也不是最坏的那一种。”

“在天下藩王之中,相比之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虽不是傅政爱民,但也算是中等略微偏上的水平,却也算不上残暴,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就算当今皇上对皇室宗亲怀有敌意,想要再对藩王动刀子,以缓解朝廷的财政紧张问题,也不该拿咱们潞王府先下手啊”

说话之间,宝丰王越说越激动,情绪几乎都快失控了,这种表现,更像是一种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所致,随后更是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毕竟,不管怎么说,相比于天下的其他诸王,咱们都是与当今皇上的血脉最为相近的族亲”

“弟弟”

近乎于一字一顿,朱常淓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打断了宝丰王的讲话,看向他的目光愈发的复杂,愈发的深邃,透着同情之意,略微沉吟了一下,进而补充道:“不错,纵观天下现存的藩王之中,恐怕就属咱们潞王府与皇上的血脉最为亲近了,可是,福王呢恐怕只强不弱吧”

最后的一句反问之语,就像一柄重锤的狠狠一击,彻底击破了宝丰王的最后一丝幻想,将其拉回了现实,忍不住地心中喃喃自语了起来。

是啊,追寻之下,潞王府和福王府可谓是同气连枝,都是与当今皇上的血脉最为相近的藩王,后者还更甚之,而且,福王的母亲郑贵妃,还存活于世,皇上不是照样下手了。

福王如此,更遑论他们潞王府

宝丰王绝望了,再无丝毫的心存侥幸,而太王妃的神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不已,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似乎是完全放开了,在只有三人的这个书房里,潞王朱常淓不再有任何的顾忌,说话也就更加的直接,更加的放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