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里,还萦绕着些许糜烂的气息,冰冷的地板上,祁冶半死不活的躺着,他的身下鲜血汩汩流出,时不时的会因为剧痛身体痉挛一下。
霍毅单手掩鼻,对着身后的狱警道:“等一下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别弄死了。”
工作人员将屋内的另外三名犯人一个一个的清理出去,对于地上满是鲜血的祁冶,一个个未曾半分怜惜的直接将他丢上了床。
突然的移位疼的祁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愣愣的望着黑暗的囚室,四肢从肘关节开始犹如被万蚁啃噬的那种痛,那些人打断了他的手脚,只为了看他垂死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的摆脱他们的施虐。
耻辱,毁天灭地的耻辱,他祁冶二十九年里从未有过的血淋淋耻辱。
一个男人,两个男人,三个男人的同时折磨,不只是在凌迟他的身,更是一寸一寸的撕裂他的灵魂。
现在的祁冶仿佛是具已经失去了灵魂的死尸,他的眼瞳里黯淡无光,如同行尸走肉的残留着一口气。
位于京郊外的女子监狱前,席宸正准备坐上车,便瞧见由远及近的另一辆车不带分毫减速的疾驰而来。
“呕。”金骁是在车子停下的刹那踉跄着从车内跑出来啊,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草丛边,从未晕车的他竟然晕的四荤八素,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席宸见到熟悉的身影时,心脏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疾步上前,看着车前倚门而站的丫头。
金嘉意莞尔,“总觉得现在的我像是未出阁的姑娘背着父母翻墙跑出来,可没想到父母却在墙下等着,直接被逮了个正着。”
“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两天。”席宸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膀上。
金嘉意揽了揽他的大衣,京郊外的女子监狱毗邻着城外的大河,微风一过时,很冷很冷。
“咳咳,咳咳咳。”金骁吐得鼻涕眼泪流,甚是狼狈。
席宸瞥了他一眼,蹙眉道:“他是怎么了”
“大概是晕车吧。”金嘉意随口而说。
席宸沉默,金骁可是那些二三代圈子里出了名的飙车一族,他这种视速度为草芥的人会晕车
“我不管,席宸,我要你赔我精神损失费,我今晚,不,以后的无数个夜晚,我想我都会做噩梦,被梦魇缠身,你要补偿我。”金骁苦不堪言的抓扯住席宸的手臂,声泪俱下的指着始作俑者。
金嘉意不以为意的冷冷一哼。
金骁吞咽一口口水,“她吓着我了。”
席宸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宠溺般的揉了揉金嘉意的脑袋,笑道:“我很想知道你做了什么,能把不可一世的金三少给吓成这副德行。”
“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会有后遗症的。”金骁转念一想,又道:“我觉得你还是要知道为好,迷途知返,为时未晚,好早点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金嘉意一言未发的走上台阶。
席宸握住她的手,“你要去见她”
“我想她会很想见到我。”
席宸犹豫片刻,也没有过多阻拦,索性跟着她再一次的走进。
金骁徘徊在大门外,他想着进去看好戏,可是他觉得经过刚才的教训之后,他还是要慎重的考虑一番,毕竟这两夫妻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看多了他们邪恶的一面,他以后只怕得留下很重很重的心理阴影。
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他还是选择乖乖的坐在车里等着。
空荡荡的审讯室内,灯光昏暗。
祁夫人坐在单人椅上,四周静的连她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入耳。
“咚咚咚。”四五道脚步声有些焦急的跑过去,随后,门外传来杂七杂八不成章的脚步声。
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祁夫人抬了抬头,刺眼的灯光进入眼瞳,她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来人。
工作人员急忙搬来两张椅子,特意的检查了一下祁夫人的链子,确信没有丝毫纰漏之后,众人有条不紊的退出。
空旷的审讯室再一次安静下来。
祁夫人认出了两人的身份,龇牙列齿的吼道,“滚,都给我滚。”
金嘉意一声未吭的走到电脑前,特意的连上高清立体环绕音响,让意识混沌的祁夫人更为精准的听清楚自己儿子苟延残喘的求救声。
“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不要过来。”男子带着哭意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
闻声,祁夫人蓦地坐直身子,她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奈何手脚被铐着,她一动,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抬着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缩在墙角不停求饶的儿子,再看着仍旧充耳不闻朝着他扑过去的另外几人,一人砸断了他的双手,一人扯断了他的双腿,一人撕碎了他的衣裤。
整个画面血腥又惊悚,像极了午夜幽魂的恐怖片。
“不要,不要,不要放了,不要放了。”祁夫人用头狠狠的撞着地板,企图让自己昏过去,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样的画面。
“你放心,今天只是开始,以后每一天都会有人给你送来最新片段,想必会一天比一天精彩。”金嘉意按下重播,男人绝望的声音再次传出。
祁夫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匍匐着爬过去,却只爬了两下便失去了力气的动弹不得,她吼着,撕心裂肺的吼着:“金嘉意,你会不得好死。”
“很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看到了。”金嘉意冷冷的俯瞰着咬牙切齿的女人,抬起脚重重的碾过她的嘴。
牙齿咬破了嘴唇,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嘴中,祁夫人绝望的看着视频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儿子,摇着头,狠狠的摇着头。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放过我儿子,放过他。”祁夫人软下语气,消去了锋芒,犹如一个搁浅的鱼儿那般无助的望着身前的人。
金嘉意勾唇一笑,一声不吭的按下循环播放。
祁夫人见她离开,心口一滞,挣扎着身体,她想着张嘴求饶,可是一开口便喷了一地的血。
急火攻心下,她剧烈的咳着,每一次的咳嗽胸腔里就如同有千万只利剑凌迟着。
祁冶的哭喊声,谩骂声,求饶声,最后绝望的求死声,声声不绝的徘徊在死寂沉沉的审讯室内,地上的女人残喘着一口气,她翻过身,仰面朝上,望着屏幕里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儿子,她的手用力的抠着地板,却是分毫也减轻不了自己心口的疼痛。
“啊”悲戚的哭声萦绕在走廊深处,负责看守的两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一番,皆是不过问的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车内,诡异的气氛继续蔓延。
金骁小心谨慎的耷拉着脖子,从今以后他得另眼相看这位金大小姐。
金嘉意察觉到身后满是敌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