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宸拉开帘子一角,笑道:“果真被丢出来了啊。”
“你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
“他太吵了。”席宸关上窗户。
“你这样把他丢出去,不嫌他闹得更厉害”
“他没有那个胆子。”席宸直言道。
金嘉意眉头紧蹙,“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他不敢闹”
“不如我和夫人赌一把如何”席宸建议着。
金嘉意犹豫了,好像跟他斗,自己肯定是逢赌必输。
席宸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意拂面,道:“如果他闹了就算我输,他安静的度过一晚上就算夫人输如何”
“如果我赢了,我准许你陪我同睡,如果我输了,一个月睡书房。”
“”
“席总觉得如何”
“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席宸转身躺回床上。
金嘉意刚刚一躺下,一双手便将她揽入怀里。
席宸低沉的声音细腻的响起,他道:“少了你在身边,我会夜不能寐。”
金嘉意笑而不语,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清香,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阳光洒在窗帘上,有鸟儿的啼鸣在院中响起。
莫易卿睁了睁眼,如同往常那般准备坐起身,却在刚刚动了动身体的刹那蓦然一停,他的视线缓慢的下滑,正正的落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一只手,一只陌生的人,一只绝对不属于自己的手正好巧不巧的放在了他的心口上。
莫易卿往着身侧看了看,被子掩盖了对方,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从被中传来。
他一把掀开被子,里面的人无处遁形。
陈亦城被惊醒,本能的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眸,他察觉到有人的窥视,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早安。”
陈亦城笑的很真切,他觉得看在这么天真无邪的笑容上,他家小莫同志肯定舍不得揍他。
莫易卿一声未吭的盯着不知从何时起睡在了自己床上的男人,他是一个夜间时刻也会保持高度清醒的军人,不可能会睡到这么死,连身边多了一个人都察觉不到。
陈亦城侧躺着身子,显得无辜又可怜,他用力的揽了揽被子,就像是那种喝醉了酒之后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被人给扒光了衣服的小女人模样。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莫易卿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气氛。
陈亦城坐起身,如实的回答:“就是你睡着之后,我有问过你的,你没有回答我,我心里想着沉默就是应允,然后就进来了,我躺下的时候也很郑重的问过你,你依旧执着的保持着沉默。”
莫易卿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很不相信这个人现在说的话,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如此草率大意到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陈亦城知晓他会怀疑自己话里的可信度,笑着继续道:“外面冷,这里挺暖和的。”
莫易卿低下头,绕着床转上两圈。
陈亦城突然由生一种自己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的即视感,这个一米八的小屁孩平日里就是沉默寡言的,就跟闷葫芦似的,他闷着就算了,却总是喜欢闷声不响的就给自己一拳头。
光是想想那拳头落在自己身体上的滋味他就忍不住的打了两个寒噤,那看着虽然没有什么分量的拳头,其实是伤骨不伤肉,直接把自己的骨头给咔嚓一声弄断了。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莫易卿很明显的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让对方一下子就能猜出自己现在的意图。
陈亦城一把抱住他的手,苦笑道:“要不哥负责”
“啪”莫易卿反手就是一拳揍到陈亦城那俊逸的脸蛋上,霎时红肿了半边脸。
陈亦城没有料到对方会下手如此快很准,刚刚回过神,男孩的身体已经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那高大到不容侵犯的正经模样让他觉得自己这下子另外半边脸也会一起发光发亮。
莫易卿一甩手,陈亦城直接滚在了地上,顺便将桌上的玻璃杯一同给绊了下来。
“咚”的一声砸出一道不容忽视的惊响声。
陈亦城看着汇聚在地上的那一滩水,他能感受到下一刻自己的血就会溅上去,然后他会被莫易卿给大开杀戒。
“我好歹也是你的领导,你这样做会被三军通判的。”陈亦城拿出自己最大的底牌,他同样是军人,肯定知道军规,接下来一定会痛定思痛告诉自己他错了。
莫易卿却是不为所动,继续一步一步带着目的性的靠近对方。
陈亦城哭笑不得,“小莫啊,咱们不都是拜了天地的兄弟吗,这昨晚上不就是同盖了一床被子吗,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这么生气干啥弄的我好像欺负了你一样,你这表情会被人误会的,咱们笑一个,来,跟着哥笑一个。”陈亦城尽力的拉扯着自己的嘴角,让他冷静冷静。
莫易卿依然毫无表情,就这么靠在离他还有半米的距离处,摩拳擦掌。
陈亦城感受到了拳头,他转过身,趴在玻璃窗上,只得抛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你家丞相大人还在睡觉,你这么吵会吵醒她的。”
没有动静,好像他并没有打到自己陈亦城小心翼翼的瞄了身后的男孩一眼,见他一动不动的杵在这里身后。
莫易卿道:“你说的没错,她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哈哈哈,是啊,她需要休息,咱们安分点。”陈亦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莫易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知道下个月月初营区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近身格斗。”
“”
曾几何时,他陈亦城可是格斗场上的王者,这几年都属他傲视群雄、睥睨天下,妈的,今天,他却有一种老子想要弃权的冲动。
当着所有将士的面被自己的一个小兵给揍得面目全非,这脸他丢不起。
“我正式向城少发出战帖,届时希望你我全力以赴,尊重比赛。”莫易卿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徘徊在屋子里。
陈亦城的脑袋重重的磕在玻璃窗上,他突然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作死的爬进来他为什么不规规矩矩的就选在在草地里窝一晚上他为什么会觉得眼前这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子会跟他不计前嫌
失策,失策,太失策了。
丢人,丢人,丢死人了。
“咚咚咚。”轻咛的敲门声回荡在四周,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
金嘉意拿着面包站在门外,嘴里的话还没有蹦出来就见着一脸可怜兮兮模样望着自己的陈亦城,以及一旁岿然不动显然还在威胁什么的莫易卿。
画面有些尴尬,尴尬到空气里好像还浮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