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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买来也是要送你,我就想,何不从中小赚一笔呢”

他垂首,直到视线与她平视:“也就是说,安安花了七百两黄金,想买来龙牙戟送我”

“嗯”其实她想打探的,无非是檀青霜和云崕的关系罢了。

他眼中闪着探究的光:“为什么”

“哈”

冯妙君还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打趣她,可是他看起来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很严肃、很认真:“我以为你心底惧我怕我,实际恨不得远离我,为何肯花重金为我买药”

冯妙君呆呆望着他,再一次为他的敏锐震惊。

全中吔,她对他的感受,他居然一样不差地全说中了

如果她心底不曾有那些野望,早就头也不回地逃走了,逃到天涯海角去。都说伴君如伴虎,眼前这位比君王还要喜怒无定,还要心狠手辣。她压根儿不想呆在他身边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找不着充足的理由。

其实,这一回惹上檀青霜也是冲动而为。她一向最懂得审时度势,那会儿却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去跟这位凤阳城城主的女儿对上那么一出戏不可。

她真地不该这么干,可她偏就这样做了。

她也说不清那种冲动由何而来。

冯妙君咽了下口水,移开目光道:“我是你的侍女,自然盼着你好起来”

话未说完,云崕已伸指将她俏面扳回来,依旧四目相对:“乖,说实话。”

他离她这样近,薄唇距她不过一拳距离。冯妙君怔怔看着他,好似透过伪装望见了他那双迷离的桃花眼。

那里面的光,慑人心魄。

她声音细若蚊呐:“我也不知道。你怎不问檀青霜为什么去买龙牙戟”

“不用问我也知道,她喜欢我。”他一眼看穿了她的逃避,却穷追猛打,“安安也喜欢我么”

“我”她张了张口,终是没能否认。眼下看来,只有这个理由最充分了,否则她怎么解释自己跑去城南药堂买龙牙戟

就让他这么自以为是好了

可是,为何心跳如擂鼓她在云崕的眼中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脸蛋红得要滴血,像是随时能窒息倒地。

偏偏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嗯”

他的眼中好像泛起一层氤氲,能让人迷失其中。再说他又低了低头,薄唇好像都能碰上她的脸蛋了。“我有些后悔。”他在她耳边悄声,“不想多等了。”

察觉到两人气息交缠摩擦出的火花与危险,冯妙君腿都有些软了,瞪大了眼强撑着道:“关于您,檀仙子对我说过一句话。”

他都快咬上她的耳朵了,动作却停了下来,似是等待她的下文。

所以,云崕兀自收发自如,游刃有余对不对冯妙君定了定神:“她说,您是铁石心肠。”

“是么”他开口,热气都沁在她敏感的耳廓上,“那么,安安以为呢”

“我不同意。”她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您只是心狠手辣。”

云崕忍不住笑了:“既然喜欢我,你还怕什么”

她还能怕什么,除了怕死就是怕他本尊了。冯妙君努力板着脸:“喜欢您的人太多了,我该去排个队。”

“不必,你近水楼台。”

看他又要意图不轨,她赶紧道:“在我之前还有不少近水楼台的,我不想跟她们一个下场。”

云崕微微眯眼,抬起她的下巴:“这是何意”

冯妙君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眼:“倘若公子不是成天恐吓我、要取我小命,我会更喜欢您一点。”

这便是说,她是喜欢他的了

云崕仔细端详她,小姑娘的目光清澈如春湖水,仿佛一眼可以见底。他瞧着瞧着,心底那一点旖旎也悄然融在她的眼波中,波澜不起。

精明的女孩在别个女子都要沉醉在浓情蜜意的时刻,她还盘算着向他要一个承诺吗,不杀她吓她的承诺“那可不行。”他轻声细语,眉眼间都是促狭,“不然我乐趣何在”

养只猫就指望它能偶尔亮亮爪子撒娇卖萌,要是成天只懂得打呼睡觉,那养来何用

她小脸忍不住垮了下来,挣脱他的掌控:“小米糕要凉了。”她还没吃饱呢。

大概是放凉了,现在再吃就没有先前那么好味了。云崕还想再说点什么,心口的疼痛却忽然加剧。

这种痛苦,他已经忍受了太久,以至于神情都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退开几步,自去取了书卷阅读。

他偶尔瞥过来若有所思的一眼,冯妙君可以当作没看见,却不能无视这人越发苍白的脸色。

“您服下龙牙戟试试”檀青霜的心意还放在这里呢。

云崕点了点头。

此物生吃最佳,冯妙君赶紧取它一小截须子打成浆末,和着血树花粉酿成的酒调匀,送他服下。

云崕借机调息,约莫是半个时辰以后才缓缓睁眼。冯妙君见他脸色好似稍有回转,也不晓得是心疾发作的时段过了,还是龙牙戟当真起了效用。

这时夜已深沉,该安寝了。冯妙君给他除衣,才发觉他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第167章 心疾

这可是数九寒冬,屋里虽然烧着炭,却也绝称不上热。他得是痛到什么地步才出这一身汗偏又一声不吭地。

她只得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擦拭身子,这会儿就算望着他的八块腹肌也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了:“您这心病是生下来就有”如果是先天性遗传疾病,那真不好治。

他微阖着眼,嘴唇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不,这是被人所伤。”他伸手在自己心口位置一点,“那一刀几乎把我心脏都剖成两半。”

冯妙君跟着心口一凉、后背发寒。当年那人要是再狠一点就好了,世上若是没有云崕,也轮不到她今日来担惊受怕。

他的心跳其慢无比,原来给他上药时,冯妙君忙活完都未必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从前她以为大能气息悠长、心跳也格外缓慢,可他的情况似乎没有这样单纯:“这人的本事,一定很大。”

国师作为修行者之翘楚,生命力庞勃,比起最强大的妖兽也不遑多让。寻常伤势养个几天也就好了,莫提准受了那么重的伤,动用秘术二十个时辰后也恢复如初。云崕的心疾却始终不见好,所以当初打伤他的人是有多厉害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可不是”

看来,果然是个“人”,就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她目光微闪,想趁着他卸下心防时多打听一点:“他她现在还活着么”

“早就死了。”

她呼了一声:“那还好。”否则那种强人活在世上,对云崕的性命还能造成威胁,她也要跟着担惊受怕。

云崕云眸半睁半闭,瞟了她一眼,意味难明。

“你将他杀了”莫不是两败俱伤,云崕杀掉对方,自己也负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