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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崕,再见了。

从今往后,我们又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一刻钟前还杀得你死我活的两支军队,现在已经壁垒分明,俨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双方各自后退五里,随后派人打扫战场。

陆茗奔到云崕边上,面现忧色:“大人,我请药公来看看您的伤”

“不妨事。”云崕摆了摆手,“把她唤来,给我上药。”在黄金城内,他已对伤口做了紧急处理。再重的伤他都捱过,这算什么

“她”是谁,陆茗自然清楚,这会儿面上却现出犹疑之色。

云崕何等精明,见他神情吞吐,不由得皱眉:“出了甚事”

“我们没找见安安姑娘。”陆茗面色凝重,“方才峣军有一颗爆破蛊就炸在辎重队伍里,离她至多只有几丈,恐怕”那东西的威力,普通修行者都禁受不起。

云崕却摇了摇头:“她活着。”

陆茗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笃定,但见云崕站起来往事发地点而去,不由得担忧道:“那里还有峣军”

云崕回身,淡淡看他一眼,陆茗剩下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了。

罢了,他最大、他牛气。

云崕信步走到深坑旁边,看了两眼,又信步踱向四周。附近有魏兵也有峣兵,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人最佩服的还是英雄,何况云崕是在黄金城里堂堂正正赢过了安汝真。

第227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因此云崕只吩咐了一声“你们暂且退下”,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活计,退开数十丈外。

陆茗默默跟着云崕,见他脚步沉重,偏要东张西望,不由得抚额:“您要找什么,交给我来就好”伤患就该有伤患的样子,好好躺着被人伺候不行么

云崕走到一辆大车边上,忽然道:“在这里了。”

这里有个死相奇惨的人。严格来说,只有半个,因为下半截不知哪里去了。不过战场上这样的倒霉人很多,云崕却看他看得格外仔细。

而后,他从草堆上拣起一条项链,一块断掉的粉玺。

陆茗看出链坠子是一串葡萄,云崕摊在掌心的粉玺是只松鼠的模样。

呀,这不是国师大人原先佩在腰间的宝玉么,怎么会断在这里

他也是聪明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国师大人把它送给了安安姑娘。

男子将随身宝玉赠给了姑娘家,这其中的涵义,国师大人到底明不明白如果他知晓,那么此刻睹物思人,应该是很难过的了。

可是云崕却阴沉地哼了一声:“她故意扔下的。”

“啊”

云崕懒得向他解释。这葡萄松鼠佩上的确有一道救命神通,照此看来它方才的确也生效了,不然那小妞儿命都没了。不过他还在上头悄悄施放了寻踪术,只要冯妙君将它带在身上就逃不过他的法眼。

看来,她发现了呢,才将玉佩弃在这里。如是旁人将她掳走,又怎么会发现她贴身藏好的玉佩

云崕的脸越来越黑,因为他试着感应种在她身上的定心蛊,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那东西本该跟他心灵相通,随时可以报送她的大概位置。可是现在却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可是爆炸伊始,他就通过灵力互感确定了她的存活如果她死了,他又怎么能牵动她的灵力进入自己丹田

“她逃走了。”云崕一字一句,其中的寒气让边上的陆茗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也不敢问冯妙君为什么逃。

只恨那时候忙于战事,分不开身,结果这妮子居然就跑了

云崕在她身体当中种下的是定心蛊,虽然他从未告诉过她,可冯妙君在烟海楼修行三年,也不知看过多少稀奇古怪的书,或许她自己早已发现,并且知道取蛊的法子

倘真如此云崕眯起眼,嘴角弯起一丝冷笑,倘真如此,那么她计划逃跑已经很久了,才能事先这样不动声色,才能把时机抓得这样精准

他在冯妙君身上拴了根细细的绳线,现在小猫悄悄咬断绳子逃走了,留在他手里的只有一截断绳。

可是他不明白,冯妙君为什么要逃

是他许给她的甜头太少,还是她惧怕他的手腕

不,都不像。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看出这丫头打得一手好算盘。跟在他身边获益多多,在捞够好处之前,她怎么舍得走

国师的提点、修行的教导,这些她都放下,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她权衡过利弊了,却依旧觉得留在他身边弊大于利。

那么问题来了,跟在他身边有什么坏处

明明她只是个孤女,明明她身似飘萍,不曾扎根在任何一个国家。跟随国师是多少修行者的梦想,她为什么弃之如敝履

云崕一直在怔怔出神,陆茗瞅着他衣袍上的血渍越来越扩大,只得小心翼翼道:“您、您现在有何打算”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失血啊。国师大人,您知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难看,还一个劲儿冷笑作甚

听他出声,云崕才如梦方醒,神情转眼恢复如常,身形却晃了两下:“扶我回去,我累了,需要休息。”

“是。”陆茗赶紧扶住,心下吐槽:你也知道自己该休息

云崕转身时,往不远处的峭壁看了一眼。

当年他就是这么错过了安安,今回会不会再重蹈覆辙呢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冯妙君,她对他就有掩不去的恐惧,那恐惧发自内心。

她是何等精明沉稳的小姑娘,怎可能对素昧平生之人怕成这样

现在冯妙君不在他身边了,有些线索立刻就变得清晰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的惧怕根本无法掩饰,便只能说明一点:她还有事瞒着他。

除了灵力共享,她还有什么秘密呢

云崕呼出一口气。

该死的小野猫,不,那就是一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她最好祈祷自己别再被他逮到,否则

陆茗扶着他往回走,望见他脸上浮起的笑容,后背就一阵阵发寒,赶紧转移话题道:“怪了,我差人去找药公,他怎么还未过来”

话音未落,前方卫兵匆匆赶来,向云崕行了个礼:“国师大人,王上有请”

距离两军商议停战,已经过去了两刻多钟。

大帐还未搭好,魏王就等不及了,把药公扔在外头,随便选了一辆大车将萧衍抓了进去。

“父王。”萧衍眼都红了。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魏王的性命全靠回阳丹吊着,而现在药力只剩下不足半炷香时间了。

魏王红润的脸色又已灰败下去,眼眶深陷。萧衍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