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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是娇娇弱弱的长乐公主

她的小手抓着傅灵川的袖子,断断续续唤了两声:“堂哥,我、我已经写完了”说不出几字,鲜血就从口角溢出。

傅灵川眼眶都红了,哽咽道:“小媛真乖,你先走一步。”

长乐公主眼中露出无限眷恋之意,直勾勾望着他,想说些什么,一口气却再也提不上来,那双小手也垂了下来。

傅灵川怒视鲛人王,每一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无知蠢物”

鲛人王出手的时机极其巧妙,恰好是天雷贯穿天地、观者无不闭眼的那一瞬间。那时傅灵川也是下意识阖目,错过了救援长乐公主的最佳时机。

而蟹灵虽然感知危险并出手,可天雷正气是世间一切阴魅克星,暴露在这样的雷光下虽然不会让它魂飞魄散,但力量却被极大削弱,鲛人王方能一击竞功

傅灵川暴怒,鲛人王同样连眼珠子都红了。远处天罚突至,那种天地神威能令一切都灰飞烟灭,他派去的数十名鲛人精英,十有七、八要被连累。

螺浮城是鲛人地盘,但居于统治地位的鲛人不足三百人,这还是连老弱妇孺都算上,余下的就是数量庞大的各种海族。

一下损失全族大半精锐,鲛人王只觉心口像被小刀翻搅,痛不可遏

他怪不得天地,只能怪眼前的罪魁祸首

他重新举起三叉戟击出,被傅灵川招架。后者怒极反笑,声音里带着瘆人的寒意:“你害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你和你的鲛人族,也都得给我们陪葬”

这种威胁的话,鲛人王漫长的一生听过太多,这会儿压根不放在心上。场中罡气纵横,才几息功夫,两人就已过手十余招。冯妙君这时才看出傅灵川的修为果然精深,即使面对数百年道行的鲛人王也是毫不怯场。

怪不得他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

栖在养魂木上的蟹灵却长叹一声:“不用打了,我们都得死。”

鲛人王从未见过它这样心灰意冷,哪怕满腔盛怒也不由得一顿:“为什么”

“你以为打断祭天仪式就能阻止生灵涂炭”蟹灵呵了一声,“太天真了。”

鲛人王一记横刺,戟尖未刺中对手,寸许长的罡气却在傅灵川右臂开了个口子。后者面容荒寂,似是不觉疼痛:“在稷器的祭天仪式上,一旦祷文诵念过半就不能再取消。否则”他后退两步,指了指远方,那是天雷方才轰击的方向,“那就是前车之鉴。”

“什么”鲛人王面色大变,声音一下抬高了八度,“你说雷罚也会轰击这里”

天雷试炼和雷罚可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天地试炼修行者或者稷器的手段,强度是层级递进有分寸;天罚么,那就是严惩违法以示天威,达到警醒世人为目的。

杀鸡儆猴的前提是“杀”,降下天罚的唯一目标,就是灭绝

螺浮岛或许能扛过十六记天雷试炼,却承受不住一记天罚。他们这些岛上生灵,也万万没有幸免之机。

蟹灵举起大螯也向着远处一指,苦笑道:“我们行声东击西之法,就是命人在船上比我们早一步行祭天仪式,这样可以率先引动天上异象,令你们放弃锥尾山追入海中。”

在场都是聪明人,他话不必说全,其他人就明白了。按傅灵川事先的布置,实际上海船和锥尾山上各行一场祭天仪式,海船更早,于是螺浮城的追兵就会被天地异象指引着,去追逐天边的船只。

这就给藏身于锥尾山的傅灵川二人争取更多时间,可以安安稳稳走完剩下的祭天仪式。毕竟鲛人族游泳速度再快,也断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来回游上百多里路程。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鲛人王只觉喉底发干:“那记天罚是怎么回事”傅灵川刚好架住他的长戟,兵刃相交,迸出一溜儿火星。

两人对视的目光,同样充满了怒火和仇恨。

“他们没有稷器”傅灵川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嘲讽,“举行祭天仪式却不呈上稷器,天道就会认定人类有意欺瞒戏弄上天,当然要降下惩罚”

那艘船只是个障眼法,船上当然不会有堪当稷器的宝贝。天道不受愚弄,就一定会降怒于它。否则谁都有事没事办个祭天仪式闹着玩儿,这是把上苍当猴耍吗

第273章 传承气运的血脉

当然,这仪式要以蛮蛮鸟血篡写天书,此物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弄到的,曾有人在各大发卖行重金求购,也没能弄来一滴。

青石上的长卷,已经摊开到最后一帧。可见,长乐公主的确已经写完了祷词。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也就是说,事到如今我必须将螺浮岛双手呈给你当稷器,否则上天就要降下雷罚”鲛人王看傅灵川的眼神像在看二傻子,忍不住哈哈两声,“这种可笑的理由,你以为我会信”

傅灵川连眼皮都懒得翻开:“你信不信有甚关系即便稷器在手,我们也是死路一条,雷罚转眼即至。”

他脸色破败,看起来不似作伪。

为什么

这答案不仅鲛人王关注,连大石后方的冯妙君都屏息以待。

天雷她都吃不消了,何况是天罚那样粗壮的光柱砸下来,直接可以将她轰成渣都不剩

她也紧张自己的小命呵,尤其这形势一波三折,把人心都高高吊起。

傅灵川紧紧闭上嘴,只发力狠攻,再没兴趣说话。他道行略逊于鲛人王,只有全神贯注才不致落败。

“你杀了她。”倒是桌案上的蟹灵还有闲暇吭声,它指了指地上的女子,“她是长乐公主,祭文就是以她的名义写就,最后的玉玺也要沾着她的鲜血盖章,这才叫受命于天。”

事已至此,就是杀掉鲛人王,己方也活不下来了。何况鲛人一族寄居于蟹壳之中千余年了,跟它也有感情,它就没有出手帮着傅灵川。

蟹灵一字一句:“死人是当不了国君的,这场祭天仪式不得不中断。恭喜你”他望着鲛人王,“咱大伙儿要同归于尽了。”

鲛人王不想采信他的话,一个字都不想。可是天罚刚刚就在他眼皮底下降临,那威力连他都惊惧不已。如果天罚真会降临,那么现在他与傅灵川之间的争斗就再没有半点意义了,反正大家要一起死。

“就没有其他法子可想”蟹灵忽然又问傅灵川,“没有其他人能顶替她”

“长乐公主要继承安夏气运,这是写入祷词的,没有安夏王室的纯正血脉是做不到这一点。”

蟹灵:“你岂非也是安夏王室血脉”

“我试过了,不成。”傅灵川斜劈出一剑,脸色木然,“我的祖先就不是嫡系,只有她血缘最近。”他的血脉一直就不是承接气运的这一支,继承的安夏王室的血统已经很稀薄。

鲛人王脸色阴晴不定:“我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傅灵川打断他,冷笑连连“你抬头看看天,不就明白了”

众人不由自主往天上瞟了一眼,尽皆变色。

不知何时,云团的中心已经移到这里,那个惊人的大漩涡中央探出龙卷,往锥尾山而来。这便是天道聆听祷词的明证。按照正常程序,君主要在天书上盖下印章,而后由龙卷将祭文收走,这才算是“告命于天”,而后开启稷器试炼。

要命的是,方才天边的海船也先出现过这一幕,而后就被天罚给轰得渣都不剩。现在,他们是不是要重走海船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