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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都比他有优势。

对于眼下朝堂上的僵局,徐陵海有自己的看法:

“普灵之祸,单凭安夏也迟早都能解决,但为此耗去的军力、财物、物力巨大,国库经不起这样的亏耗,并且这么打仗下去,不晓得要填进多少人命,有多少边城遭遇烧杀掳掠。”他低声道,“最重要的是,王上您的威信刚刚建起,转眼就会因普灵而大降,元力也会锐减。届时,农田灌溉生产、百姓通商货流,都要受到巨大影响。”

元力是什么说白了,是百姓对国家的信仰,是对国运前程的信心。如果国家打仗总是不赢,自己生命总是苦痛,百姓又怎么会对国家忠诚,怎么能有信心

元力自然减少。

这样的衰减,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直接的一环,就是用于调节气候、应对灾难的元力不足。

国运蒸蒸日上时,哪怕突发灾祸,有元力加持的国家都能将它的影响降至最小。这一点,在燕国身上已经表现得特别明显。它已经一百多年不曾发生大面积的自然灾害了。

而暴政、愚政和倒行逆施,常常伴随着天灾人祸,那就是元力不足以荫庇土地,不能再带来风调雨顺的效果之故,比如熙国就已经体现出这样的弊端。

所以,西南战事对整个安夏来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要妥善处理,而且还是越快越好。

眼下,哪有这样的条件

冯妙君苦笑一声:“安夏刚刚复国不久,众元老手中即便有精锐,大部分兵员也是刚刚征来的新兵,操练不足数月就要上场与来去如风的普灵骑兵对抗,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客观上的困难,她都了解。

徐陵海微微一怔,赞道:“王上坐镇数千里之外,依旧能洞烛军情,实是难得。”远距离传令,最大的问题就是讯息不畅,头部对患处了解不足。女王远在乌塞尔城,却对前线矛盾看得这样透彻,不消说在军务上也花费大量精力,绝不是普通官僚口中所说的傀儡女王。

冯妙君懒懒一挥手:“少拍马,有话直说。”

徐陵海讪讪道:“眼下就有个解决边患的法子,现成儿的,便捷简单,省时省力。”

冯妙君按着自己太阳穴:“你说的该不会是魏使的提议罢”

“正是”王上果然聪慧,虽是女儿身,却要强过男人不知多少倍了。

冯妙君没有喝斥,只问他:“说来听听。”徐陵海这人最擅识别风吹草动,从傅灵川到百官,整个王廷对于云崕拿出的协约都是抗拒的。可徐陵海却还要提起,一定有他的道理。

“王上可是担忧,一旦与魏国结盟就会失了民心”

“这不仅是我的担忧。”民心这东西,一旦散失了就很难再挽回。“安夏人与魏国仇深似海,即便我是为了安夏长远打算,他们也不会理解我的苦心。”抛开过往的历史不提,安夏和魏国结盟的好处多多,这些不需要云崕多说她也能明白。可是民众是感性的,并且人天然地只能看到眼前利益,对于缥缈的远景规划却没有多大兴趣。

这一点,她还未掉入这个世界之前就明白了。

“仇深似海”徐陵海却呵呵一声,“真是如此么”

冯妙君侧头看向他,来了兴趣:“这是何意”

徐陵海居然不客气道:“王上能洞悉千里之外的前线战局,却未必就了解足下这块土地上的城民想法。”

第342章 微服私访

徐陵海一字一句道,“王上若有机会,不妨出宫打探一下民情,看看百姓对于太平二字的渴望。”

太平

听着这两个字,冯妙君如有所悟,心中依稀浮现一点希望。

次日正午,冯妙君用易形蛊改换了面貌,扮作宫女悄悄溜出王宫。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行踪,这样微服私访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民心民情。

至于顶替她呆在宫里的不二人选,自然就是液金妖怪白板了。它能幻出千奇百怪的妖物,自然也就能变成千娇百媚的女王,并且冯妙君派给它的任务也不重,就是美美地睡个午觉闭门谢客,基本不会露出马脚。

廷议早晨就结束了,她还有大把的时间。

有政策扶持,加上地处全新夏最繁华的商道,如今的乌塞尔城热闹非凡,与半年前成天壤之别。

她在乌塞尔城游逛不止十回八回了,这次就轻车熟路找到主大街上一家酒楼“食缘堂”,坐去了大厅的位置。

食缘堂的门脸儿不是街上最大最豪华的,菜肴也不够精细,可是味道不错价格还实惠,所以生意极好。

这会儿刚过饭点,客人大多已经酒足饭饱,不急着走的就留在座位上,叼着牙签侃大山。冯妙君想听的就是这些,食缘堂的饭食走平价路线,来这里用饭的多是商贾,或者南来北往,或者本地商户,有些儿身家、却算不上大富大贵。

她要了一壶好酒,店家就送了一碟子盐煮花生让她自个儿剥着吃。像她这样自斟自饮的女客不在少数,冯妙君换过粗布衣裳,又改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因此也没人注意她。

她剥了几颗花生,见每张桌上几乎都有一碟酒糟小鱼干,于是也点了一份来尝鲜。

才挟了一尾入口,就要拍案叫绝。原来这里的招牌就是酒糟鱼干,熟客必点。乌塞尔城外的河湖盛产一种不及豆芽儿长的小鱼,寡肉多刺,实在没什么吃头。不过早年有大量难民逃荒到这里,腹饥时见什么就能吃什么,不挑食。这种鱼长得快、数量大,随处可捞,很快成为饭桌上的常客。

时间长了,就有人开始琢磨它的吃法了,很快发明出了油糟的办法。食缘堂更是将这做法发扬光大,其优胜处不仅在于捕来的小鱼要在清水里养过夜,排净腹中泥污,况且店家还要将它们泡进自酿的甜米酒里,待到鱼儿吃饱了满肚皮的酒,这才开始做油糟。

是以端上来的小鱼被炸得干巴香酥,整尾入口喀哧一声,连讨人嫌的小刺儿都化了,嚼起来有酒香有鱼香,孩子都敢上桌吃点。

她这里啃着零嘴,神念微微扩展,将所有人的谈话一丝不漏听进耳中。

老实说,这地方和农贸菜场也没甚区别,话题多半鸡零狗碎。普通人坐在这里,周围的声响对他来说只是嘤嘤嗡嗡,只有神念强大如冯妙君,才能条分缕析,同时听见无数议题且并不相干。

在这次神念扩张之前,她还办不到这一点。

她在这里坐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听到十几次自己想听的谈话。内容么,就是关于魏国求和。

说起来也不知从何时起,平原上开始流传魏国想与新夏谈和的消息。毕竟女王岁宴上,魏国国师亲自现身,并且将这意向昭告天下。

消息没腿却跑得比谁都快,没过多久就流出王宫播撒民间。不过要达到街头巷尾都热议的程度,冯妙君总觉得暗中必定还有人在推波助澜。傅灵川等人大概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是云崕的手下办事

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冯妙君听到的,多半是安夏人对于这份盟议的嘲笑、讥讽和唾弃,有人很干脆道:“魏国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现在还有脸来结盟王廷不能谈和,早晚有一天反攻到他们都城去”

他同伴纷纷附和:“是也是也,要是有魏人敢踏进乌塞尔,我们把他四肢剁下来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