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案,他大举屠刀,血洗宗室,又恣意屠杀贞元勋臣。刻薄寡恩至此,古今罕有
亚圣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吾等焉能被一千古毒夫肆意杀戮,今日,孤起兵伐无道,请武王叔重临皇位,匡扶社稷,拨乱反正,请诸王诸将助孤一臂之力
伐无道,诛伪帝”
“伐无道,诛伪帝”
宗室诸王同成国公蔡勇、信国公左崇、怀远侯曹辰、雄武候周壁、景川候张闻、淮安侯程胜等王公亲贵,纷纷怒吼附应。
“杀”
随义忠亲王刘涣剑锋所指,成国公蔡勇、信国公左崇、怀远侯曹辰、景川候张闻、雄武候周壁、淮安侯程胜指挥着数倍于敌方的大军,围杀向圣驾行在。
如今大义已有,宗室皇族不甘洗颈就戮,尽皆举旗谋反。
不管义忠亲王刘涣所言是真是假,贞元勋臣们同样不甘等死,举兵反叛。
不搏便是等死,搏一把,尚有存活之机。
因此,蔡勇等人无不用尽全身力气,冲杀圣驾行在。
在他们这些沙场悍将的指挥下,叛军以极快速度,连破朝廷大军三道临时防线,逼近龙帐。
这一路,血流成河
最后一道防线前,开国公李道林面色凝重,目光复杂的看着一箭之地外的信国公左崇,沉声道:“子长,何以至此”
左崇面对这昔日的老大哥,面色激动,道:“大哥你难道看不出,昏君必要置我等贞元勋臣于死地么王爷还活着,他只敢巧立名目杀之,王爷一旦归天,昏君再无顾忌,必杀尽我等才能安其心。大哥,我等都是国之功臣,非猪狗也,焉能容那暴虐昏君随意屠宰大哥,反了吧咱们当初就不该让步,就该直接推王爷坐龙椅”
李道林面容凛然,厉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胡扯王爷若想坐龙椅,还用我等去推王爷不愿坐,谁敢逼他莫非你们以为王爷时日不多,就杀不得你们王爷果真动了真怒,一道武王令召集百万边军入关中,尔等必死无葬身之地子长,你是瞎了眼了还是迷了心了,还想强迫王爷”
“大哥”
左崇目眦欲裂,怒吼一声道:“我从未想强迫王爷,只是,我也不想死不想让信国公府男丁死绝,女眷卖入教坊司啊大哥,何必替那昏君卖命你若不想从龙,只需让开道路即可。义忠王爷说了,只诛伪帝和他的走狗恶犬贾琮,连新党都只流放。小弟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动开国公府一根汗毛大哥,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吧,大哥”
景川候张闻和淮安侯程胜亦一起拜下,大哭道:“国公爷,请给老弟兄们一条活路吧”
无数旧部老卒跟着跪下,哭求道:“国公爷,给老兄弟们一条活路吧”
李道林见之,心如刀绞,虎目含泪,仰头长叹
神京城,贾家东府密室内。
贾琮收回目光,宽慰人心道:“并不妨事,等战事结束,自会有亲兵料理。”
贾母将肚中怒火忍了又忍,最后生生憋的老泪纵横,道:“我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她出身保龄侯府,是保龄侯府的千金大小姐,豆蔻之年嫁给了贾代善,又成了荣国公夫人。
天下女人比她贵重的,屈指可数。
安享了大半生的荣华富贵,却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从炕上摔下来摔了一头包不说,还几乎被活埋在这里。
偏生家里这个孽障孙子,满口都是道理,奈何也奈何不得,让她无比郁闷委屈。
贾琮见家人皆是惊慌不安之色,连最信他的贾环都面色戚戚,便笑道:“真没事,这密室还有别的出口。我又非愚笨之人,怎可能布下一个绝地藏身老太太、老爷、太太只管安心,叛逆久攻西府难下,不得不分兵攻击东府。可见,他们已经不复之前锋利了。咱们是武勋将门,大姐姐又即将上位,被人羡嫉,所以难免经历些旁人家没有的磨难。但只要度过这些磨难,贾家往后便是泼天的富贵”
然而许诺也打消不了众人的惊悸,王夫人含泪颤声问道:“琮哥儿,果真没事我们这些老的倒也无妨,可是你宝兄弟还小”
贾琮呵呵笑道:“太太放心,就算真有不济,我也能保证让宝玉好好的出去。”
宝玉此时状态不大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怕是唬坏了
其她人也都面色惨淡,倒是被李纨紧紧攥着手的贾兰还好。
贾琮笑问道:“兰儿不怕么”
贾兰声音中多有稚气,却昂首道:“三叔,咱们并未在前线,而是藏在后面,还在地下密室。只要有水有米,最是安全不过。我不怕”
贾环也回过神来,自悔刚才害怕的表现,连连道:“我也不怕,我也不怕龟孙子才怕”
本来大人们就因贾兰之言醒悟,臊的面皮烧的慌,见贾环这等放屁,登时有了发泄口子。
贾母大怒啐道:“什么好下流种子”又骂赵姨娘:“下流娼妇教出的混帐玩意儿”
王夫人也难得当着贾政的面训斥了句,贾政气个半死,也不得不痛骂了两句。
一通急促霹雳,劈的贾环差点跪下磕头。
贾琮呵呵微笑着抚了抚他的发髻,正要说些什么,忽然上面传来大声说话声:“大人,可还安好”
是展鹏的声音,贾琮抬头朗声道:“还好,外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