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十二月初五,赵安酒后半夜偷偷摸到丁家,将丁兰馨强暴玷污,不巧,丑事被丁家家主撞见,自然是要与赵安理论,更要抓赵安去报案。这一下,赵安起了杀心,便将丁兰馨和丁家家主用随身带着的短刀砍杀。打斗声音引起丁家人的主意,也是赵安杀红了眼,所以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最后,丁家一十五口尽数死在赵安刀下。需知,赵安从小习武,虽境界不高,但却是学了军府的破风刀法,这是专门的杀人刀法,讲究一击毙命,所以才能以一人之力,杀了丁家一十五口。不过在本官看来,当时赵安身边,必有帮手,否则他就算是刀法再凶猛,也总有一两个下人能逃出去报信,可结果是没有,丁家的人,直到后半夜才被人发现,而赵安也早就酒醒,去找方顺,让对方保他。”
“简直荒谬”赵仁泽此刻冷声说道,楚弦这时候却道:“荒不荒谬,找赵安对质一下便知,传赵安上堂。”
“你你很好,本官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执笔,最后如何处置这案子。”赵仁泽也是气着了,说完,便冲着主审位置上的府令道:“你下来,让这位楚执笔上去审案,今天,就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别怪本官丑话说在前头,这案子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了,赵某必参你一本。”
众人一看,赵仁泽这是真的怒了,便是孔谦和崔焕之也都是面露忧色,崔焕之也是心中没底,他仔细看了楚弦一眼,想要劝一句,但看到楚弦的眼神之后,崔焕之将原本的劝慰之言吞了回去,而是道:“楚弦,你只是九品执笔,还不能去坐那主审之位,但我可以,今日,我为主审,你为副审,丁家之案,便看你的了。”
说完,崔焕之起身,几步走上去,坐在了主审之位上。
楚弦心中感激,崔焕之这是在给自己撑腰,也就是说,这件事若是自己没弄好,崔焕之的责任那就大了,至少这屁股还没坐热的巡查御史,那是别想再做了。
虽然崔焕之若是不上来给自己撑腰,最后若是事情搞砸,他也会有责任,但有萧中书的能量,至少还能保住官位。
但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崔焕之,都没有了退路。
好在,楚弦也没想过什么退路。
楚弦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冲着崔焕之点了点头,然后才正色道:“传赵安。”
赵安被带上来了。
他本就入监在押,所以并不费时间,但这赵安却不像是入监之人,不光是衣着干净,脸上白净红润,甚至看上去还胖了一些。
有一个当大官的爹,便是入监了,日子也过的比其他人好。
楚弦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只是一拍惊堂木,质问赵安那几件旧案和丁家之案,赵安一听,立刻是不耐烦道:“姓楚的,你别没事找事,上一次堂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说的那些,我统统不知道,至于你说是方顺的供词,那好啊,让方顺出来,我和他当面对质,来啊,让方顺来和我对质。”
赵安冷笑着说到,简直嚣张到极点。
楚弦这时候笑了笑,问道:“这么说来,方顺所言,都是子虚乌有,都是在诬陷你”
赵安一脸无所谓道:“这我怎么知道,反正,之前说的那些,我统统不知道,也没发生过,我更没做过。”
“这么说,你从没有去过丁家。”
“没有”
“这么说,你丁家那些失窃的财物,也不是你拿的了”
“废话,本公子还缺那点钱”
“好”
楚弦这时候取出一个账本记录道:“我这里有一份凤城文义行的记录,这文义行出售的,都是一宣人字画,珠宝首饰,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没什么好东西,但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精品。”
赵安不耐烦道:“姓楚的,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和我有关系吗”
楚弦不理对方,继续道:“丁家家主是一个文雅之人,因为本身就是开办书画行的,所以也经常去文义行淘货,若有合适的,他会出价买下,文义行的账本记录里,清楚的记录着丁家家主几年间至少有二十次购买记录,而巧合的是,最后一次,恰恰就是在去年十二月初五的傍晚,他刚好从文义行买下了一幅画。这一幅画,是画圣早年一副作品,九天玄女图,据说,乃是真品,且是独一无二的孤品,只是不知何时,这画的左下角被一些墨汁沾染,坏了意境,这些,在文义行当中都有记录。”
楚弦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安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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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断其后路
之前赵安是得意洋洋,毫无惧色,但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凝固,眼神飘忽,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居然是渗出一层冷汗。
下意识的,赵安就看向他老爹赵仁泽。
赵仁泽是什么人,赵安这个眼神和动作,他就知道事情不妙,当下赵仁泽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对着身旁他一个贴身护卫小声而快速的耳语了几句,后者点头,立刻退走离开,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楚弦看的真切,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过当他看到堂外戚成祥的身影之后,以及后者打给自己的一个肯定的眼神,楚弦松了口气。
戚成祥回来了,这就说明,王若雨也来了。
终于,楚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继续道:“丁家家主,在去年十二月初五傍晚买下了那一幅带着瑕疵的九天玄女图,这时候,刚好是丁家惨案发生之前的半个时辰,之后,丁家家主回家,撞见赵安奸污其女,这才惹来杀身之祸。可本官事后翻阅丁家证物纪录,当中并无这一幅画作的纪录”
赵安这时候开口道:“那又如何说不定是丁家人自己弄丢的,况且事后丁家乱作一团,谁知道是什么时候遗落的。”
楚弦点头:“是有这种可能,但更可能是,那一幅画,是被行凶之人取走的。”
赵安此刻额头有汗,却是不开口说话了。
那边赵仁泽似乎也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和平淡,此刻开口道:“楚执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无非就是想说,若是赵安行凶,那画,便是赵安取走的,对不对那好,你大可现在派人去长史府搜查,若是能搜出来,本官第一个不会轻饶赵安,但若是找不出来”
楚弦这时候道:“若是找不到,便证明楚某之前推断都是子虚乌有,那样,楚弦自己请辞去官,并上门请罪。”
“这是你说的。”赵仁泽冷声说道。
“那不如这样吧,就劳烦各位一起去长史府看看,也免得到时候有人不认账。”楚弦这时候说了一句。
众人一愣,赵安已经是汗如雨下,显然是心中有鬼,而赵仁泽虽然已经提前有了安排,但此刻不知为何,也是心头一跳,感觉不妙。
因为楚弦表现的,太过沉稳了,就仿佛一位棋手,已经是将局面彻底把控,无论你下一步走什么棋,人家都能一棋定输赢。
那是一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