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忧楚弦,却又不好说话,只能是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至于秦老虎、润良辰,这两个心大,或者说是不嫌事大的人,在一旁那是可劲吆喝,楚弦和杨克喝完一坛,两人立刻是递上第二坛。
杨克脸色有些苍白。
他费了好大的修为和真气,才将喉咙里的酒和恶心的感觉给重新压了下去,这种场合那当然是不能吐,若是吐了,那颜面尽失啊。
杨克心里唯一的依仗,那就是觉得楚弦还不如他,楚弦的情况,必然比他自己要更为严重。
这是支撑杨克的基石,所以他喝完这一坛后,就一直在观察楚弦。
他看到,楚弦身形似乎有些摇晃,站立不稳,当下心中大喜。
“果然是强弩之末,我就知道,先喝了一坛怨魂酒,又灌了一坛普通烈酒,就算是再猛的人也受不了,他果然是挺不住了,好,最好是让他当众吐出来,这么一来,他这脸就丢大了。”杨克虽然难受无比,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畅想,忍不住期待。
“杨少,还行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有些站不稳了,要是不行,就算了。”旁边,杨克一个死党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显然是有些担心,
“算什么不能算了。”杨克立刻小声道:“眼下那,那楚弦已是强弩之末,我便要乘胜追击,让他今天出个大丑。”
那死党看杨克坚持,也只能作罢。
“来啊,楚弦,敢不敢再喝。”杨克这次率先发起攻击,他是在造势,当然,是虚张声势,因为现在他,已经是当真有些撑不住了。
肚子里,那是翻江倒海,额头,背后,已经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最麻烦的是,酒劲上来了。
怨魂酒和普通烈酒混着喝,那威力可想而知,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叫阵,所谓空城计便是如此,明明自己已经是不行了,但还要装作成竹在胸,后劲十足的样子,这就是要故意吓住对方。
但楚弦显然不会被他吓住。
这次,楚弦连废话都懒得说了,头一坛怨魂酒,那是最厉害的,好在有黑发进入偷偷吞噬了里面的所有怨魂,所以,酒劲已经减弱了七八成,对于楚弦来说,便如普通酒水,甚至,还不如刚才喝的。
如此一来,楚弦所谓的强弩之末,所谓的脸色难看,那都是演出来的,就是为了拉杨克上船。
而杨克丝毫不知,还自己卖力的划桨,楚弦自然是心里偷着乐。
所以这次,他不说话,因为说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于是楚弦拎着第三坛,打开,往嘴里灌。
杨克看傻了。
暗道这楚弦莫不是喝傻了,怎么一言不合就灌酒。
可人家已经喝了,自己刚才主动叫阵,哪里有不喝的道理,所以杨克没招儿,想着这次楚弦要么醉倒,要么狂吐,反正必然是最后一波了。
所以杨克也是拿起一坛酒,先是运足真气压了压,这才喝了起来,只是他这一次喝的就没那么快了。
楚弦一坛酒喝完,杨克也才喝了不到一半。
这时候楚弦故意哈哈一笑,面露鄙夷之色,这一下,杨克受不住了,当下是强忍着反胃、恶心和晕眩,加快了速度。
但让杨克万万没想到的是,楚弦又拿起一坛,这一坛酒,是很有名的仙酿,号称一杯倒,可想而知,有多浓烈。
“他要干什么”
杨克心头一跳,险谢压住一口喷出来,好在,他忍住了,这个时候,不能忍,也得忍,天唐圣朝,男儿拼酒,绝对不能认怂,尤其是这种时候。
杨克有些心慌了。
他不相信楚弦还能喝,按照他的估算,这楚弦现在肯定已经是痛苦至极,必然是被怨魂搞的欲仙欲死,怎么还敢继续喝
一般情况下,若是武道不差,修炼一门厉害一些的内功,要化解几坛酒的酒气那是易如反掌,根本不算个事。
可喝了怨魂酒,那就不行了。
这东西可以压制法力,压制真气,偏偏还察觉不出来,就算是一些见识不高的道仙,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为什么,杨克敢在这种场合拿出怨魂酒的缘故。
也就是说,楚弦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而且,肯定是不如自己才对,自己有秘法,刚才已经化解了一部分怨魂的力量,而且之前还偷偷吞下一枚丹药,用来中和怨魂之力,即便如此,也是达到极限,难以化解酒气。
所以杨克再一次确认,楚弦必然是在虚张声势,正所谓越是弱小,越是要表现的强硬,这是政术上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楚弦能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焉能不懂这个
再和楚弦对视一眼,杨克看出楚弦强硬眼神之下的一丝胆怯。
“没错了,确认过眼神,这楚弦果然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杨克距离成功,只差一步。”杨克此刻已经是醉了。
毕竟喝了怨魂酒,他就算能中和怨魂,不会被腐蚀元神,但也不能化解酒气,所以几坛烈酒,那是结结实实喝下去的,换做一般的人,喝上几碗已经是晕头转向找不着东南西北,杨克也是仗着修为和体质,这才能坚持到现在。
于是这次,杨克也没说话,闷着头,抓起了最后一坛仙酿。
两人互相对视,都是谁也不让谁,两人都是面红耳赤,这酒拼到现在,已经是意气之争了,所以周围的人就算想劝,也知道肯定是劝不住的。
这边的消息,刚才有人已经通报了主家,当然,最先知道的是沈子义,他听到这消息,先是一愣,随后是急急忙忙往这边赶。
这个日子,这个场合,他是真怕出事。
当然,不是怕楚弦出事,因为沈子义越是了解楚弦,越是明白楚弦的深不可测,所以说,他是怕杨克出事。
“我的楚兄啊,你可悠着点,要整治杨克,也不急于一时啊。”沈子义一边跑,一边嘴里嘟囔道。
他跑过去的时候,正好楚弦已经将最后一坛酒灌了下去。
“真,真喝下去了”杨克瞪圆眼珠,实在是不信,他现在何止是翻江倒海,已经是有性糊了。
但杨克还有一丝清醒,他知道,楚弦喝了,他就不能不喝,若是不喝,按照拼酒的规矩,便是主动认怂,认输。
前面说了,杨克今天是绝对不可能认怂的。
于是,他也打开酒坛,仰头开始灌,但显然,杨克高估了他自己,这一次刚喝了几口,终于是压制不住,直接喷吐出来。
这一刻杨克脸撅得通红,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别,那吐得叫一个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