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民妇一愣,却没有再说话。
张源成喝完,然后将空碗举起来,环顾四周道:“诸位乡亲,倘若这汤药真的有问题,那本官绝对不敢喝,可本官喝了,且相安无事,所以这汤药绝对没有问题,大家千万不要被一些人蒙骗。”
一时之间,不少百姓都不说话了,毕竟这是亲眼看到的,而且堂堂县令,不嫌民妇那碗是病人用过的,直接一饮而尽,就已经说明,这汤药可能真的没问题。
“胡说八道”这时候人群当中有人喊道:“你是县令,谁不知道圣朝官员都有官力加持,体质异于常人,寿命也长,就算是毒药,能毒死普通人,也绝对毒不死你们这些圣朝官员。”
这一句话,再次点燃众多百姓的不满。
而这时候,周围聚集的百姓也是越来越多,已经接近千人。
人越多,越是难以控制,一旦有人引爆一个点,那么情况必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位张县令还要解释,这时候人群当中有人喊道:“这狗官残害百姓,打死这个狗官。”
有人喊,就有人呼应,当下有人开始朝着张县令投掷石块,这当中,一把锋利的飞刀夹杂在投掷物中,冲着张县令的要害处就刺了过去。
这飞刀若是刺中,张县令必然没命。
楚弦从刚才就在旁边,以他的修为,自然是察觉到这杀招,当下立刻出手,掐个法诀,阳神锻金诀施展而出,那飞刀既是金铁所铸,那就会受到楚弦术法的操控。
飞刀半路停下,随后突然飞舞,将周围的石子全部弹飞,这一下变故让周围的百姓都吓了一跳,张县令也是反应过来,面带惊讶的看着悬在空中的飞刀。
他自然知道,这是有术修高人在帮他。
刚才,他也感觉到了危险,也看到了那一把飞刀,只不过他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飞刀要刺中自己,关键时刻,有高手用术法相救,拦下了这一把飞刀,不光如此,还将周围的石头弹开,这份功力,那就厉害了,至少这张县令还从没有见过能将术法运用到这种地步的高手。
这时候,人群中又有人喊道:“这狗官用术法,是要对付咱们,大不了咱们大伙儿一起上,和他拼了。”
眼下,百姓又快别鼓动起来。
这时候,楚弦迈步而出,二话不说,直接施展术法。
“落木牢笼术”
楚弦施展的是高级官术,基本上,五品以下的圣朝官员是施展不出来的,便见空中落下数十根木头,准确落在人群当中的十几个鼓动百姓的人身旁,然后一根一根,组成牢笼,将这人困在其中。
这可是大术,极为高端,而且声势也大,那高空落木的威势,立刻是将所有人都镇住,现场是一片安静。
至于那被困住的人,都吓的不敢乱动,因为刚才若是木头落下的位置偏差半分,他们已经是被这沉重的木头砸成肉泥了。
而百姓,也是被巨木落下的巨大声响给镇住了。
楚弦用这术法,显然也是为了震慑和抓人,不然光凭嗓子喊,怕是没几个人会听自己的,还是这种法子最直接,也最有效。
而那十几个人周围,百姓自觉让开,所以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张县令还算有些眼光,看出这官术的厉害,要知道在整个凉州,能施展出这门“落木牢笼术”的官员,那是屈指可数。
当下张县令是四下看去,想要找出施展官术的人。
此刻,楚弦走了出来,张县令一看,神色一凝,因为他几乎是看到楚弦的瞬间,就猜出楚弦是谁了。
在凉州,能施展出“落木牢笼术”的官员,只有一位是这般年轻,而且看这气势,也只有如今凉州刺史楚弦大人才会有。
当下,张县令心中激动,他知道刚才施展术法救了自己的,就是刺史大人,此刻是立刻上前行礼。
楚弦摆摆手,阻止对方说话,此刻张县令当然是不敢多说,他看得出刺史大人是有打算,所以是老老实实站在楚弦身后。
所有百姓都看向楚弦,楚弦此刻道:“诸位,凡事得讲公道,做事也得凭良心,我就问一句,官府免费发放的汤药,在场的有多少人喝过”
楚弦气势不凡,而且说话也是极有条理,众多百姓一听,都是下意识的举手,这一看,上千百姓,得有一半喝过。
楚弦又道:“这么多人喝过,试问若是汤药有问题,那死的就不是这五十人,怕是十倍都不止,诸位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大家,整个凉州,喝了官府发放汤药的百姓,至少得十几万,如果汤药真的有问题,怕是早已经尸横遍野了。”
凡事就怕讲道理和认真的分析,之前百姓也只是被人鼓动,再加上看到有人真的送了命,情绪激动,这才一起来闹事,而且在愤怒当中的人,很难会仔细思考问题。
可有的时候,只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很多他们一开始认为如何如何的事情,实际上根本经不起推敲。
就像是今天这件事,便如楚弦所说的一样,如果说张县令喝了汤一事是因为他体质有官力加持的缘故,那么其他人呢
十几万百姓喝了药,如果药有问题,那真的会死很多人,远远不是这个数。
只要稍微明白事理的,都知道这件事有问题。
此刻众多百姓也是开始沉思,这时候那边被关在木质牢笼里的人知道不能这么下去,所以当中又有人喊道:“那都是官府的说词,现在人死了,这是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的,而且就是因为喝了官府发放的汤药才死的,这又作何解释”
显然,这人是打算继续鼓动。
楚弦扭头看了一眼,冷声道:“死不悔改。”
说完,迈步走了过去,那人见到楚弦走过来,吓的直往后退,不过他在木笼子里,根本没地方可退。
“你们鼓动百姓故意滋事的事情,咱们稍候再说,你们也不仔细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楚弦满脸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