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公明审阅各地批文时,下面有人上报,那官吏一脸古怪,有些胆战心惊,进来之后行礼,然后道:“刺史大人,外面外面”
说到一半,居然是不知道怎么继续说。
周公明做官上,很有一套,此刻是故作威严,沉声道:“外面怎么了想好再说。”
那官吏一咬牙道:“外面有一位楚大人,说是来上任。”
“上任”周公明手中笔锋一停,抬头道:“上什么人什么楚大人”
官吏低头:“是楚弦,楚大人,说是奉命,前来上任极州刺史。”
说这话的时候,官吏心肝都在跳动,显然,这件事无论真假,他都得小心翼翼,因为无论是这位还是门外那位,他都得罪不起。
“什么,上任刺史”周公明眼睛瞪的很大,眉头一皱,怒声道:“简直是胡闹,骗子的话你也信,你这官是怎么做的”
报信的官吏叫苦不迭,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刺史大人,那,那位楚大人手中有任命状,上面,有中书令印。”
周公明这次愣住了。
“等一下,你刚才说,那人叫什么”
官吏急忙道:“楚弦,楚大人。”
“楚弦”周公明将手中的笔放下,他当然知道楚弦是谁,圣朝的官员、读书人,谁不知道楚弦
那是天下文人表率,更是圣朝官场上一课晃眼的明星,周公明当然知道。不过对于楚弦来说,他个人是不怎么喜欢的,在周公明看来,这楚弦太过年轻,总觉得崛起的太快,必然有什么黑幕。
说白了,眼红嫉妒不服气。
周公明在官场打拼得有三十多年,也算是老官场,能一路坐到正五品级别的官员,他也是有些自鸣得意的,而且他过去也的确是做过一些了不得事情,所以总觉得像是楚弦这种升官速度如此快速的官场新人是靠关系,走后门上来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瞧不上楚弦。
“这个楚弦,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凉州吗”周公明喃喃自语,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道:“不会是骗子吧”
下面的官吏急忙摇头:“不会,他手里的任命状是千真万确。”
“哼,你等眼拙,又如何能分辨真假让他进来。”周公明还是觉得要稳妥一些,他是一百个不信,毕竟自己现在是代刺史,做的好好的,上面为什么要突然换人
这不合常理。
就算是要更换,也应该通知自己。
所以周公明心里认定,外面的是骗子,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的毛贼这么大胆,居然行骗到州府了。
很快,楚弦进来了。
在此之前,黑河城中他已经是逛了一圈,让楚弦心痛的是,哪怕是在这州府之地,百姓的信仰情况也是相当严重。
仔细看,家家都有神龛,供奉那不知名的神明和神灵,有的家中哪怕是饿着肚子,孩子都没吃的,但每日给神龛上供的吃食也是不敢有丝毫马虎。
甚至楚弦还见过不懂事的孩童因为饥饿,偷吃神龛上供奉的食物,被发现后,痛打责罚的样子。
孩子有错吗
没有。
那大人有错么
似乎也没有。
当这种扭曲的信仰成为常态,不遵从的,就会被当成异类,甚至会被责罚和报复。
那些已经身在痛苦当中的人,没有想过爬出来,而是只能身在其中,然后沉沦,如果发现有人要背叛,他们反而会群起而攻之,如果有人反对神明,甚至亵渎神灵,第一个攻击的,也是这些人。
这种扭曲的信仰,折磨着极州每一个人。
甚至整个极州,看似正常,实际上已经是病入膏肓。
这种事情,楚弦一路看的太多了,也见的太多,本以为州府之地的情况要好一些,谁知道,这里也一样。
所以楚弦也有些生气。
他知道,姜衡公被抓之后圣朝就下派了代刺史,算算时间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这么长时间,这位代刺史难道就不知道极州的情况难道就不想想办法来解决
如果什么都不做,成天窝在州府之内,那和姜衡公又有什么差别
楚弦所想,为官者,就得要做事情,哪怕事情很难,哪怕布满荆棘,也一样要做,越是困难,越有做的必要。
若是怕这个怕那个,又懒惰,那就不要来做官。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楚弦对这位代刺史周公明也是心有不满,换做其他日子,楚弦可能会客客气气,至少表面上不会表露出太多,谁都要个面子,尤其是官员。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极州的情况,已经是严重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所以着急之下,楚弦也不打算给这位代刺史好脸色。
因而进来的时候,楚弦是黑着脸,他要问问现在的代刺史周公明,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也就是说,楚弦和周公明都是带着火气,准备质问对方。
此刻楚弦大步走进来,周公明则是站在堂前一脸不屑,头一眼,周公明就是心中一凛,暗道这人倒是颇有气势,官势十足啊,光是这不怒而威的气势,居然比自己还强上一分。
这让周公明更加不爽。
一个骗子,居然搞的比正牌的官员脾气都大,气势都足,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会演戏吗
周公明心中冷笑,暗道演吧演吧,等到时候拆穿你,看你这骗子气势还足不足。
等到楚弦走进来,周公明就准备发难,不过显然,他的嘴比楚弦慢了半拍。
“周公明是吧你既得圣朝令,来极州做这代刺史,却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