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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4(2 / 2)

眼望那些兵众越来越近,确是直趋此处无疑,黑压压一片几乎看不到队伍尽头,王彪之并无军旅经验更无从判断出来者究竟有多少人,但从那阵势看来可知声势浩大。他心中还在沉吟之际,那兵众前锋已经冲入远处一座园墅工地中,由这里可以看到那工地里的工匠们已经被大肆驱赶往南跑来。

眼见此幕,王彪之心中再不存侥幸之想,已经笃定那冲来的军队确是针对南郊这些正在兴建的园地无疑心中经过短暂的惊骇,待到心绪恢复平稳后,王彪之嘴角已经浮现起冷笑,再望向江对面的沈哲子,眼中已经充满嘲讽。

这貉子确是疯了他以为自己战阵胜过几场,侥幸收复建康,凭此功勋就能无所顾忌,一手遮天简直就是笑话南郊江边这些园墅,可不是一家之有,单单王彪之所知人家便有十数户,每一家都非等闲,否则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能在京口搞到一片土地

对方大概是妄自尊大,已将京口视作自家私土,不许旁人插足,甚至不惜动用军队。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来吃独食,却是犯了众怒王彪之已经可以想象到来日被侵害的各家必将群起而攻之,让这一时得志的貉子之家焦头烂额

大量工匠被驱赶南来,那些如狼似虎的兵众们也飞快往此处冲来,王彪之心有静气,并不急着离开,要看看对方如何收场

那些接近来的兵众并不伤人,只是一路往前开拔,遇到各家修筑的圈地竹栅便依次踏平。从他们那豪奢装备看来,应该是留驻京口的东扬军无疑。王彪之眼见这些兵众越来越近,而江面上已经有许多各家督工的族人们沿江逃来,其中不乏人凑到王彪之身边来,神色都是惶恐无比。

“发生了什么事莫非乱事未平,又有乱军冲击京口”

“是啊,那些东扬军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众人并未等待多久,很快便有一艘载兵大船自北面行来,船上率兵之人乃是庾翼。当大船排开码头诸多小舟停靠下来的时候,许多倍兵众驱赶南来的人家纷纷冲上前,要找庾翼打听究竟,然而庾翼只是摆手道:“此为护军府急令,末将奉命而行,并不知悉原委。请诸位速速登船离开,勿扰军务”

那些人家还待要纠缠,庾翼却已经不再理会,愿意离开的由其离开,不愿离开的则命兵众暂时收押。等到码头上被扫荡一空,庾翼换乘小舟与江中沈哲子会面,脸上却带着几丝苦笑:“维周,这般做法是否过激若是众怨沸腾,实在不好平复啊”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道:“小舅放心,如今江东都已平定,京口更是变不了天寻常都可相忍为国,但若人不知足步步紧逼,那也只能打断手足”

庾翼听到沈哲子这么说,倒也不再劝说。今早沈哲子入官署与二兄商议许久,而后二兄便命他率部前来尽驱此处人家,为何突然用强,庾翼也实在懵懂不知。

沈哲子遥望对面乱成一团各家园地,眸子也是渐趋阴冷。武力用强驱逐这些人,本来是他准备留待最后的手段,但昨夜之事却让他有些烦躁,不打算再作虚与委蛇。既然气势已经养成,那么适当时候就应该亮一亮獠牙

待见东扬军已经控制住这些园地,沈哲子才对庾翼告辞一声,返回了船舱中。

兴男公主一身素衫正于船舱内坐立不安,旁边分立着瓜儿并崔家小娘子崔翎,待见沈哲子行进来,公主便忙不迭冲上前,紧紧拉住他手臂道:“沈哲子,你真的、真的驱走了那些人家”

“是啊”

沈哲子坐进船舱后,拉着公主将她按在自己面前坐定,而后笑语道:“现在你是明白了,我家今时不同以往,无惧王氏。你这小娘子何时才能放开心怀,不作乱想若是朝夕朔望都要与我生离死别一场,那也实在扰人得很”

兴男公主听到这话,继而便想起早先另一件羞不可言之事,俏脸已是绯红,可是不旋踵眼眶中便涌出滚滚泪水,一头扑入沈哲子怀中:“我真是愚蠢沈哲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再也不说那种话”

“哈,早就说过,你这小娘子是幸得佳偶,注定福禄一生,万事无忧。你所心忧之事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道我了即便与王家纠葛再深,也无人敢害我沈家妇”

沈哲子温言安慰着公主,只是言道最后语调已经有几分寒意。昨夜他逼问良久,公主只是支支吾吾,不肯多言。但由那些只字片语中,沈哲子也能猜到困扰公主之事多半与王家有关。

“我、我父皇不是害病死,他是被人暗害了”

公主趴在沈哲子怀中,当说出这个近来折磨得她寝食不安的秘密时,更是泪如滂沱:“王家涉入了此事,我、我是一定要为父皇报仇的可是、可是我怕,沈哲子我怕连累到你我大父都被他家幽禁至死,我怕、我怕他家知我报仇要对你不利”

接下来的事情,是小说戏言,不接受史料考据的驳斥。。。

第398章0395 京口陪都

晌午时分,庾怿埋首简牍纸堆当中,不断翻阅京口旧年诸多籍册。房间中也有许多掾属各据一席在做着同类的事情,只是神色间却颇露出一些神色不宁,不时抬头四顾,似是心事重重。

将一众属官坐立不安的模样尽收眼底,庾怿心中不免微微一乐,他自然清楚这些属官在忧虑什么。

过往这段日子里,他的处境其实算不上好,颇受物议攻讦,不只行台行使职权颇受阻挠,就连一众属官都是人心游移不定。甚至有的属官接连数日以抱病为借口缺席,其实是参加城内外各种宴会。

庾怿对此虽然苦恼,但也无计可施,他自无大兄那种资历和威望,勉强担任执政,就算旁人公然无视了他,他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往往要议论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都要借助皇太后诏令才能勉强将人聚集起来,其中之心酸困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不过随着沈哲子归来的消息传开,这些人也都一扫散漫姿态,纷纷归任不再缺席。庾怿很清楚他们为何会如此,因为沈哲子归来后肯定要带回建康方面对未来时局规划的意见,行台这里虽然占据大义,但却实力不备,建康城两大强镇加上太保等一众留守重臣的意思,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未来时局的走向,京口这里是很难提出反对意见的。

知悉了建康方面的意思,庾怿心中底气也足了许多,心思便也活络起来。尤其今早沈哲子前来一番言语,更让庾怿有拨云见日之感。

沈哲子的意思很简单,今昔不同势,以往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