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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89(2 / 2)

退一步讲,就算这一次徐镇交接完全就要怪郗鉴,台中没有一点责任,可是现在交接已经完成,甚至沈维周已经在徐州开始大刀阔斧的改制。而郗鉴作为一个长久戍边的老臣归都述职,台中也不该是不闻不问的态度,要打要罚,拿出一个章法来啊

现在台城就像是纯当没有这回事,不独对郗鉴没有任何回应,对于徐州事务也完全没有什么诏令上的指示和申明,就这样维持着一个尴尬局面,完全就是一个性狭负气的匹夫形象

但就算台中再怎么保持缄默,江北这么大的变故不可能按捺得住,时入腊月,关于徐州的各种消息也在都内渐渐传开来,一时间也是众说纷纭。

虽然对绝大多数普通小民而言,梁公再掌重镇,已经成了江北唯一拱卫江东社稷安危的强臣,可谓是众望所归。

但是世道不乏贤流,先不说沈维周适不适合接掌徐州,但这接掌的方式本身就是不恰当的,所以也不乏时人围绕这一点多做抨击。自然郗鉴也难于幸免,被一部分人指责为是和陶侃一样的权奸,强枝弱干,非社稷良态。

可是虽然民间对此议论不休,但台城就此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态,甚至就连郗鉴这个目下还高居太尉的老臣,也随着徐州交接的消息,似乎就这么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台城的这种隐忍态度,不独令时流不解乃至于不满,甚至就连许多身在局中之人都有些按捺不住。

台城内,归都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褚季野便直接来到堂兄褚翜官署,坐定之后便说道:“郗公诚是失礼,但毕竟长戍久劳,于社稷多有累功。如今既已去职,于情于理都该稍作抚慰。若是司徒困于职守不便表态,不妨由我私往拜会,稍作沟通”

“你去见了那老贼,又有什么可说的”

翜闻言后,脸色便沉了下来:“往年傒狗已是非法,如今徐州故案重犯早知如此,当年对傒狗就该从严惩处,以警后来郗道徽不是不知徐州得失对社稷安稳有多重要,他久享国禄,到最后还是选择迫于强势,将国恩弃若敝履,实在可恨”

眼见堂兄神态如此激动,褚季野一时间也是默然,片刻后才沉吟道:“其实沈维周执掌徐镇也未必就是坏事,最起码其人长于戎务,如今江北军务毕集一手,若欲配此尊位,肯定要再有殊功为继。我也长于杜道晖书信私论,道晖多言北地局面大好,若真能达于内外如一,数年之内或可完全扫除河北余贼,届时自可”

“届时海内只知沈氏,天下虽大,余子将无立锥”

翜讲到这里,语调也变得有些焦躁:“你不要以为台中寡情薄仁,最起码就我而言,我可曾严阻沈维周入徐甚至就连台内事归于一,我都要将你召回稍作补偿,但沈氏以何报我徐镇如此大事,片纸通报都不曾有他早已是骄狂成性,目中再无余子”

关于徐州这件事,褚翜的态度还与青徐侨门有些不同,他不是不能容忍沈维周再接掌徐州,可问题是沈维周吃相实在太难看,要把江北事权全都执于手中,点滴都不外露。

抱歉抱歉,又更晚了,这两天家里有点琐事。。。稍后还有一更,继续写。。。

第1083章1077 历阳蓄甲

本身既是台辅执政,又是相当一部分豫州乡宗所仰仗的首领,在公在私,褚翜都有太多需要权衡的地方。

身在他这样一个位置,必须要有面面俱到的能力,比如眼下甚至就连他的堂弟褚季野都指责他作为台辅执政,在郗鉴这件事情上处理的不对。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公事上,方伯私相授受的恶事屡屡发生,使得中枢权威荡然无存。私事上,不乏豫州乡人想要归乡经营,淮南那里却多作掣肘,尤其沈维周执于厉法勒人,完全没有一点情面可讲。

身为一个台辅,褚翜已经是不乏失职,作为乡伦首领,同样要承受众多不得志的乡人指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连从容退去都不能,因为就算他大度放权,接手他权柄的人也绝不会有相忍的心肠。与其公器付人而自身随波逐流,他还不如迎难而上打拼出一块立足之地。

就像这一次的徐州权位交接,沈维周甚至连试都懒得试。而事实上,就在前一段时间还不乏豫州乡众前来游说褚翜,希望他在这方面不要施加阻挠,以期与淮南关系稍作缓和,铺垫乡众北归的道路,而褚翜对此也是保有一定幻想的,然而事实还是给了他一个极大的讽刺。

台臣们私下里不去拜会郗鉴,但这种私情交际其实又哪里是褚翜能够控制得了的。正是因为过往这段时间大量的吴人被清扫出去,使得台臣主体便成了青徐豫兖等地人家,而因为徐州权位私相授受的问题,使得各方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损失。

所以,冷落郗鉴可以说是一个共同的决定,而不是哪一个人的主张。

当然这件事当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罪魁祸首,那就是眼下正在广陵的沈维周,但欺软怕硬人之天性,面对这种形式,真正在位的台辅都还没有明确流露态度要进行声讨,谁又敢贸贸然向沈氏瞪眼。所以这当中积攒下的怨气,自然加倍向郗鉴倾泻而去。

“徐州事务,关乎各方,非你能论。季野你也不必再多作分心旁顾,这段时间认真挑选旧好佐员,开春之后,先往宣城赴任。年关之际,我将会提议宣城王出领左卫,提防石头,有此呼应,宣城诸多事务你也能尽快入手。”

面对日趋严峻的形势,台辅们也渐渐不再指定什么虚妄的大目标,而是专注于眼下,像是此前的整顿台城、清扫在畿吴人势力,都是这种思路的产物。

此前褚季野出掌会稽,控制吴中腹心,理论上看起来算是不错的安排,但实际上能够发挥出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吴会之地最精华所在还非甲兵,而是钱粮,但是沈氏等吴人多年来的经营,藏富于民,使得无论什么人就任吴会,只要不能获得吴人的认可,便很难插手最核心的钱粮调度。

所以与其再将褚季野安排在会稽强求一个名分,实际却只能做些缉捕乡野匪徒的琐事,还不如放弃这一块鸡肋,用在更实际的位置上。

眼下建康的形势,实际是褚翜与诸葛恢双头执政,各自拥有一批拥趸。双方也是以建康为界而左右各自布置,蔡谟因此前妄论颇损声誉,因此被安排去了晋陵,京府的刘超同样是琅琊人,诸葛恢的儿子诸葛甝以琅琊长史而掌管侨郡事务。

建康以东多被青徐人家占据,那么褚翜自然要重点经营建康以西,将褚季野召回安置在宣城便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布置。周谟代替卫崇出任护军,以石头城为中心开始大力整顿宿卫。

原本历阳的庾翼也是一股值得倚重的力量,可是此前庾冰的自作主张令得台辅们陷入极大被动,各方都极为不满。而褚翜作为执掌局面的人,就算有心缓和关系,但却不得不考虑其他方面的影响,所以干脆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