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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第的灵魂向格瑞纳达飞去,在失去了躯体之后,她反而感觉到异常的轻盈与放松,哀悼荒原的风始终在追逐着她,但她相信自己能够再一次化险为夷就像之前的无数次,虽然她这次失败了,失败的非常彻底,不但失去了巨龙艾欧的馈赠,还失去了原先拥有的巴尔神格,但她相信自己能够从这片肮脏的泥沼中重新爬起来。
几乎是转瞬之间,格瑞第就看见了环绕格瑞纳达王都的陡立的高峰,这些曾经栖息着巨龙的山峰如今只剩下了空荡的巢穴,微薄的遗憾从格瑞第的思想中划过,没一会儿就消失了,她用已经不存在的鼻子嗅闻着,搜索着新王的踪迹他就在她的宫室里,在最大的厅堂里。
“你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好地方。”格瑞第低声道,她的声音不再能够被生者听见,当她庞大的身躯从街道上掠过的时候,商人们只能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微风穿过他们的身体。
新王坐在龙骨宝座上,格瑞第在愤怒之前先露出了笑容,当然,每只红龙与龙裔都会对权利充满了兴趣,并且思索着应该如何杀死占据着高位的人,不过新王之前始终伪装的很好,他有些任性,有些暴躁,有时候还会有意违抗或是拖延格瑞第的命令,但他唯一没有做过的就是表现出对格瑞纳达这个曼妙佳人的兴趣龙牙,龙爪与龙刺都曾经属于他,但除了龙刺是被格瑞第交给奥斯塔尔的之外,龙牙与龙爪都是新王漫不经心地打发给米特寇特与凯尔门的。
格瑞第的灵魂在厅堂里落下,她有意显露出自己的身形,灵魂状态的巨龙比她拥有的血肉之躯还要巨大,单单她的头颅就充填了厅堂的二分之一,并且笼罩在灰黑色的火焰与白色的烟雾之中,只有金色的眼睛仍然是明亮的,它们跳跃着,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火焰或是星光。
新王在看到她的时候一下子从龙骨宝座上站了起来,“母亲”他迟疑地喊道。
“就是我,”格瑞第说,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毫不犹豫地撕碎这具身躯中的灵魂,取而代之,但她更想要看看新王失去所有希望的凄惨神情:“我回来了。”
“您”
“是的,”格瑞第说:“我的状态不是很好,我亲爱的孩子,你应该发觉了,我已经脱离了生者的躯体,我现在是一个幽魂。”
新王露出了愉快的表情出现和消失都快到让人无法确认它是否有过的那种,但格瑞第捕捉到了。“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他颤抖着声音说,真不知道是因为欣喜还是伪装的悲痛。
“当然啦,”格瑞第恶劣地逼近他,“我需要你的身躯,”她咂咂舌头,“当然,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新王的脸色猛地变了。“我不明白”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想我卑微的身躯是无法承受”
“不不不,”格瑞第简直就是兴高采烈般地说道:“你知道,所以你才会拒绝我的血,如果不是我一直注视着你,亲爱的,你大概会把每一杯珍贵的血液倒进阴沟里。”
或是地精的粪便里。新王在心里说。
“在看到富凯的时候,”格瑞第继续说道:“你一定很不高兴。”
“因为他是一个试验结果。”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新王也就撤掉了自己的面具,他挺直了脊背,艳丽的面孔显露出一个王者应有的威严:“一个如同凡人般的失败品不会让您如此关注,唯一的解答就是,他是一个关键您抽取您的红龙长子的血液给他喝,让他的身躯变得强壮,强壮到足以承受一只巨龙的灵魂,真正的富凯离开高地诺曼,也就意味着您要摘取果实了那个站立在我们之中的,并不是富凯,而是您的长子,虽然作为一只红龙,他已经衰弱到必须迎接最后的结局,但作为一个龙裔,他依然可以以生者的身份度过之后的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他停顿了一下:“您也是对吗您以此欺瞒众神与法则,躲避龙裔们对你的憎恨,继续作为格瑞纳达的王,统治这个国家,并且寻找机会达成您的夙愿。”
“我应该说你总结的很不错,”格瑞第说:“我倒是很高兴有一个聪明的后裔,但很可惜,我甚至不能保留你的灵魂。”
“你不会成功的。”新王说:“格瑞第。”他第一次不含任何敬意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这无疑激怒了古老的红龙,无法享受到新王的恐惧意味着她无需等待下去,她展开翻卷的双翼,张开满是獠牙的尖吻,向着新王冲了过去。
新王突然微笑了,与此同时,他也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在这张嘴巴里,格瑞第找不到牙齿,牙龈和舌头,那就是一个小而深邃的黑洞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但已经迟了,这个小小的黑洞就像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将古老红龙的灵魂径直吸入喉咙。
这是一个古怪的场景,就像是另一个位面的动画或是广告那样,一只吸尘器的吸管忽地一声就将刀叉啊,碗碟啊,家具啊,庭院啊,总之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脑儿地吸了进去格瑞第的灵魂甚至无法被这座巍峨的厅堂所容纳,但它被吸入“新王”的口中时,就像一根面条那样柔滑纤细。
“新王”维持着这个看上去非常好笑的动作有着那么一小段时间,古老的红龙有着一个滋味丰富而饱满的灵魂,让他惋惜的是不能细细品尝,就连埃戴尔那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一颗宝石能够束缚住这只红龙的灵魂,而且他从来就不把好东西放在最后吃还是个龙裔的时候他就不这么做,因为命运总是喜欢恶劣地夺走你最期望的美好之物。
“结束了吗”新王说。
“正在消化中。”埃戴尔那说,他的面容逐渐发生变化,从新王艳丽的外表变化成一个平平无奇的模样,“但我想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新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也许不知道我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