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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德温坐在国王的座位上,他喝了一点蜜酒,已经感到陌生的甜蜜滋味弥漫在他的口中,但阻止了雷哲想要呼唤侍从为他准备房间,浴桶以及食物的举动,“我不是为了这些而来的。”他说。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伯德温向身边看去,但身边的座位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空荡如果李奥娜还在这里,她一定会这么说的吧,或许还会紧蹙起自己的双眉,伯德温并不想承认他们最终留给对方的只有防备与冷漠可这正是他无法否认的,在他们回到高地诺曼后,李奥娜在变化,但他没有,只是他始终不知道,李奥娜是何时转过身去的,他直到听闻了“自己”已经被葬入陵墓,才明白他们之前曾经炙热又纯洁的爱情之花已经彻底地枯萎了他只是雷哲与雷曼的父亲,而不再是李奥娜的爱人了。
他曾经愤怒过,也曾经诅咒过,但现在,他才发现他仍然深深地爱着李奥娜,他不去看着那张椅子的时候,仍然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嗅到她身上如同冷杉一般犀利的芬芳,以及感受到她传达过来的情绪与思想,但只要他转回视线,就能发现一切都已化为乌有。
“我为了你而来,雷曼。”伯德温看向他的次子,而雷曼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还有你们。”伯德温又看向了修,还有盖文,最后是雷哲:“告诉我,是什么迷惑了你们,是什么促使你们会做出如此荒谬的举动”
“什么”雷曼问,带着隐约的不安。
“弗罗。”伯德温回答道。
雷哲立刻担忧地看向了雷曼,而雷曼,这个已经成为雷霆堡领主三十年之久的男人抿着嘴唇,眼睛中显露出了一个七岁男孩才会有的倔强与忿怒。
网络出了点问题,晚了,抱歉补充了一千字左右,以表歉意。
第六百七十五章 回归5
咆哮声响起的时候,被国王命令,远离这个房间超过五十尺的侍从与侍女们无不吓了一跳,他们难以想象这是他们的国王发出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冲动而又无益的行为已经很少在这位宽容的统治者身上出现了,但这个声音确实有点熟悉。
雷哲向外看了一眼,值得庆幸的,在成年之后,他的声音确实和伯德温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而在外候命的侍从与侍女几乎都没有超过三十岁的,伯德温死去的时候,他们仍在襁褓,当然也不可能听到过这位“逝去”的老王的声音,不会有人将这位陌生的老人与他的父亲,这个国家唯一非海曼家族的国王联系起来。
“愚不可及”伯德温大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让你的子民去敬拜一个娼妓”
“伯德朋友”随之一同大喊起来的是修,作为受到泰尔眷顾的骑士,他虽然和伯德温一样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他的眼睛依然清澈,两鬓也只是微微发白,手臂与双腿也仍然具有着年轻人也未必企及的力量但问题就在这里,一看到修,伯德温就立刻想到了泰尔对自己的不公,即便他已经唾弃与抛弃了他曾经信仰的神祗,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愤怒与眩晕。
“难道我有说错吗”伯德温知道修大叫是为了打断他的渎神之言,但弗罗,也许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弗罗早在几十年前就陨落在极北之海的海水之下了不过在此之前,弗罗的牧师早就沦为了徒具牧师虚名的娼妓与格瑞第的追随者们用来麻痹与引诱意志薄弱着的甜蜜诱饵了,她们放荡,虚荣,轻浮且多变,一看到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听到金铃叮当作响,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人生中最为污秽的一段记忆他也曾经接受过一个弗罗牧师的服侍,被她迷惑,被她羞辱如果不是李奥娜每当想到这里,伯德温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抖,他也许会允许梅蜜成为自己的妻子,会吗也许会的,那个时候,他背负着弑君背主的罪名,被自己的神祗惩罚,驱逐,他的敌人是整个高地诺曼,身上找不到一枚金币,也没有一寸土地可供他休憩落足,尤其是他染上了瘟疫之后梅蜜的不离不弃让他感动过是的,他几乎如果他真的做出了那个决定,那么李奥娜也许会立刻远去,永不与他相见他已经可以确定那是一个阴谋,一个弗罗的牧师又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呢梅蜜是个娼妓,她的母亲也是一个娼妓,她的外祖母也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注定了一出生就要成为娼妓当伯德温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卑鄙的女人所欺骗的时候,心中的恐惧竟然要比愤怒更强烈。
想想看吧,作为一个父亲,一个曾经的国王,当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竟然在为弗罗的娼妓营造神殿,举行祭祀的时候,是多么的讶异与惶恐啊更不用说伯德温的心脏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他记得那一天,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他与李奥娜的登基之日,也是因为那天他做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不,虽然说,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那时仍然抱着希望可以获得泰尔的宽恕,但在内心的深处,他必须承认自己是希望梅蜜去死的,她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污点,每当想起这个女人,他就会感到万分羞惭与懊悔,她死了,埋入土中,就意味着他的这段过往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人们只会记得英勇的国王与他所挚爱的王后,而不是一个堕落的骑士与一个低贱的娼妓。
只是葛兰的诅咒就算是到了哀悼荒原他也会记得,字字不忘他曾经想过会遭到怎样的报复,但伯德温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报复是这样的姗姗来迟又是这样的凶狠恶毒。
“请您听我说”雷哲挡在弟弟与父亲之间作为一个国王,他重新开始接纳弗罗的追随者当然不单单是因为一两个人的私情就算那是他和他唯一的双胎兄弟,但伯德温拔出了身边的木杖,指向了他的长子。
“你知道那个怪物是谁吗”伯德温看也不看雷哲,他的灰色眼睛紧盯着另一双灰色眼睛:“她是葛兰与梅蜜的女儿,雷曼,一个盗贼与一个娼妓勾搭在一起后诞下的杂种,她不是一个少女,更不是一个女孩,她甚至比你和雷哲还要年长,在她母亲死去的时候,你们还在你们母亲的肚子里”
“我知道,”雷曼稳定地说:“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只有十七岁而已。”那时他们都如同枝头碧叶繁花,现在他已经五十岁了,是一颗已经失去了颜色与汁液的种子,但阿芙拉仍然是被苞叶紧裹着的花蕾,只是他所爱的并不只有她的外表,就像初次邂逅时他想到的,阿芙拉有着他们的母亲李奥娜的影子,与血统,与姓氏以及地位无关而是一种令人很难以言语描述的感觉如同与生俱来一般的沉静、傲慢与宽容,这点是他们的父亲伯德温所从来没有过的。在雷曼很小的时候,他无法意识到这点,但在已经度过了大半个人生的现在,在伯德温唐克雷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看得要比往常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清楚。
伯德温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他又惊又怒地看向修,还有盖文,“你们也知道”他嘶声说:“我将你们视作兄弟,而你们就是给我这样的回报看着我的儿子,我的国家沦落到一个杂种的手里”
“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