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堕落的吗
“陛下究竟在想些什么”罗萨达的牧师面色难看地说。“他想让整个塔拉跟着自己腐烂吗”
“如果他告诉我们他的儿子是个术士”阿芙拉低声自语道:“那样他将会很难解释两个纯粹的凡人是怎样有一个术士后裔的,不过他应该知道,这个秘密不会被维持很久。”即便他们不知道,劳瑞一旦反抗,难道他们还会不知道劳瑞是一个术士吗而劳瑞身上的印记等等,如果不是克瑞玛尔从一开始就显现出了让劳瑞无法生出反抗之心的力量,并且留下了他大部分友人的性命,劳瑞可能什么都不会说,而他们,即使没有察觉到“缺脚”,也会以为劳瑞受到了暗日王子希瑞克的诱惑,而不是他的父亲,塔拉的国王。
这里甚至真的有一群希瑞克的牧师以及信徒
亚戴尔突然与阿芙拉对视了一眼,在阿芙拉掌控了克瑞法的五十年里,为了避免这个孩子因为突然拥有的权力与力量行差踏错,亚戴尔很少离开她的左右旁近,免得出了什么事情无法挽回,而阿芙拉,因为亚戴尔可以说是自己监护人相信与喜爱的人,也对亚戴尔充满了宽容,因为两人都很清楚对方的理念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关系,他们可以说是罕见地深刻交谈过数次,对于彼此的脾性与想法都有了一定的了解而现在,他们的想法一致了
“诱饵”阿芙拉和亚戴尔一起喊道。
一个罗萨达牧师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晨光之神的敌人所拥有的污秽信仰肆意而疯狂地扩散,他们一定会设法将邪恶的幼苗毁灭在襁褓之中,他们一定会即便不是全部,塔拉的罗萨达牧师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些也都在了这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里甚至还没有一座属于罗萨达的神殿与圣所。
是的,等到他们回去,罗萨达的牧师,还有亚戴尔,国王一定会迎来他们最为严厉的诘问,虽然罗萨达的牧师不会对一个国王施放神术,而罗萨达的骑士们也不会直接将矛尖与刀剑对着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但在塔拉王室的旁系后裔中,有着更多仍然虔诚信奉着晨光之神的年轻人。神祗的代言人直接干涉世俗的权势,会遭到非议,但一个血统高贵的年轻人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是不会引起哪怕一丁点儿的疑问的,就像吟游诗人歌谣中传唱的那样,一个英雄在神祗的眷爱下,带领着他的骑士们驱逐了邪恶的领主或是国王,最终自己也成为了一个统治者的故事,从来就是经久不衰的经典。
塔拉的国王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或是认为,他们不可能回去,或是认为,即便回去了,他们也已经无力撼动最后的结局。
神术的光在国王次子的身上温柔地闪烁了片刻后,就消失了,殿下仍然在沉睡,只是呼吸略微平和了一些,国王与王后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有什么遗憾的神情,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毕竟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不是凡人能够承担得起的重担。
罗萨达的主任牧师看着他的老朋友,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无奈,还有着几分焦急,但他现在确实无法做些什么,值得安慰的是,精灵们的生命之水对于国王次子还是有点效用的,如果有必要,主任牧师想,他们或许可以设法问问银冠密林他们有没有什么缺少,但罗萨达的神殿正好有的东西,这样他们可以进行一个长期的交换,也许生命之水可以将小殿下体内的毒素或是诅咒驱逐也说不定。
“辛苦你了,”国王说:“朋友。”然后他转向自己的妻子:“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他说,你能留在这里陪着我们的孩子吗”
王后当然是毫无异议的,国王带着主任牧师来到他的会客室里,“茴香酒吗”主任牧师有点意外地问道。
“最近只喜欢这种。”国王说:“你不喜欢吗”
“随意吧。”主任牧师说:“只是你最近肺不是很好,最好还是不要饮用这种气味浓烈的酒。”
“我老了啊。”国王说:“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们,只要有神祗的宠爱,你们就可以永远年轻和健康下去。”
这种说法让主任牧师感到了一丝轻微的不悦:“我记得你也曾经希望成为吾神的牧师,”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是因为受到的恩惠而信奉光耀的罗萨达的。”
“这是我的错。”国王立刻抱歉地说,然后他说:“那么就请喝下这杯酒,算是我的道歉吧。”
主任牧师不疑有他,立刻喝下了酒,但随着酒液涌入喉咙,他就突然动弹不得了。他瞪着国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但国王只是低下头,让出了位置,而后就像是什么被打开了,一股阴冷晦暗的气息弥漫在室内,一根银蓝色的细线在空中嗡嗡地延展,伸长,最终形成一道犹如薄薄光雾的影子,一个高大的黑衣法师从中大踏步地走进房间,让罗萨达的牧师感到惊骇地是,当这个法师抬起头来的时候,在帽兜里的不是一张人类的脸,而是一颗头骨。他向罗萨达的牧师伸出手,如果在牧师没有喝下那杯经过塔洛娜的牧师污染过的茴香酒之前,这个举动会让他失掉自己的手骨,但现在他没有任何损害地抓住了主任牧师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面对面主任牧师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白森森的头骨向着自己倾下的场景。
国王看着自己的老友在被读取了记忆之后颓然倒地,虽然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但他仍然可以察觉到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他颤抖了一下,对方大睁的眼睛似乎在控诉着他的背叛与亵渎,但他还是看向了那个被黑袍包裹着的骨架:“他的”
“他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巫妖说:“他不会对之后的事情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危害了。”
国王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哀戚的神情,但转瞬即逝。
罗萨达的主任牧师直到深夜才从王庭回到圣所,他看起来格外疲惫,面色苍白,拉起的兜帽在他的额头覆盖下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