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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谦慎的神色都没变一下,仍是低头小口啜着咖啡。

但是,太过平静了,倒像是刻意维持的那样。

成竹在胸不是装出来的,他紧紧捏着咖啡杯的手,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不过,白谦慎到底是白谦慎,很快他就稳住了心神,起身放下杯子:“说完了说完了就拿着车票麻溜儿得滚。”

他转身要走了。

白靳终于绷不住了:“我做错了什么你想让我留下就留下,想让我滚就滚”

白谦慎回头,正对他濯濯的目光,白靳毫不退缩跟他对视。于是,他走过去,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一声脆香,在一楼大厅里分外响亮。

芷荞捂住了嘴,就见他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白靳,一字一句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你竟然敢问我这样的问题”

白靳南下这件事,已经无可转圜。

而且,他也没有停留,当天晚上就走了,干净利落,招呼都没打一声。

芷荞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那天晚上看到的、听到的那一刻。

耿耿于怀,不能释解。

晚上出来倒水,路过宴会厅的时候,她隐约听见顾惜晚压低了声音的哭叫:“我后悔了我可怜的阿靳,就这么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儿子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儿子,处心积虑要把我们赶走。现在你还在,说句难听的,要是你以后不在了,我你们娘儿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霈岑怒道:“你这是咒我死吗我还没死呢”

顾惜晚骂道:“你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什么事情都不管,这个家以后改叫白谦慎得了”

“谦慎做的没错,阿靳就是被你给宠坏了。出去历练一下也好,又不是不让他回来了。”

“那他几时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一次”

“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

顾惜晚平日还是很敬着白霈岑的,这次,真的被逼狠了,也是被踩到了底线,才这么不管不顾的。

她骂完白谦慎又骂容芷荞:“都是这个小狐狸精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儿子跟她有一腿,还勾引我儿子当初给她一笔钱寄养在外面就是,你非要领回家里现在弄得家无宁日,你开心了”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我不讲,我不要讲道理”

芷荞听得沉默。

原来,顾惜晚对她不是漠然,而是讨厌。

而白靳的离开,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里是这样格格不入。

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了会儿,她敲响了白谦慎的房门。

只一会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白谦慎站在门口,望着她,有些诧异的模样:“荞荞有事吗”

芷荞点点头。

他让开了点位置,等她进去后,才把人关上。

她在他的床边坐了,垂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的样子。白谦慎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

芷荞仰头看他一眼,目光触到他温柔的神情,所有的诘问都出不了口了。

“没什么。”

白谦慎抱住她,也不多话,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好像,这就是他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芷荞有点颓然。

心里,到底是有个心结的。

这样忍耐了几天,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还是有疙瘩。

白谦慎也看出来了,这日在修剪花枝时,无意间问了句:“荞荞,你有话可以直说,不用藏着掖着。”

芷荞抿了抿唇,看向他:“大哥,我”

“你说吧,没关系。”

芷荞踯躅,但想着这样的心结一直在心里,难免生根发芽,日后两相猜忌,到底还是开了口:“阿靳”

“我是故意把他调走的。”

芷荞没料到他如此坦诚,如此直接,怔在那儿。

白谦慎放下剪子,看向她:“原因你也明白了。”

这下,轮到芷荞不知道说什么。

老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哥,你不觉得你”

白谦慎说:“我做事确实欠妥。”

芷荞的话就这么被堵住了。是的,他有时候确实专断,他自己也承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承认,但不会改。

之后,芷荞病了一场,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

李姐给她端来了药碗,又把一个护身符递到她掌心里:“容小姐,祝你好运,这是灵隐寺的大师开过光的。”

芷荞虽然不信这个,但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

收了:“谢谢。”

“谢我做什么是谦慎一大早爬了五个小时的台阶给你求来的。她知道你心里对他有怨,怕影响你休息,不来见你呢。”李姐笑道。

芷荞摸着护身符,心里若有所思。

有点儿酸,又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管白谦慎对旁人怎么样,对她还是很好的。

实习在即,芷荞病好后就去了学院,跟杨曦一块儿处理一应的事宜,最近就特别忙。

杨曦说:“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玩”

“玩什么我没有这个心情。”

“跟你大哥吵架了”

“没有。”芷荞低头摆弄脖子上的护身符,不说话。

杨曦瞅一眼,皱着眉,翻过那护身符看了看:“什么鬼东西啊你也信这个”

芷荞连忙把符抢回来:“你别乱动啊”

“这么宝贝”杨曦纳罕。

芷荞不说话。

杨曦看了眼她的神色,叹了口气:“你二哥真被发配到x市去了”

“什么叫发配啊你说话真难听。”

“我说话难听有你大哥做得难看吗”

杨曦虽然觉得白谦慎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到底是纯欣赏,加上他这人自带威严,又跟她不是一个年龄段的,难免有距离感。

跟白靳就不一样了,她、白靳、芷荞、还有沈遇,那都是一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平时又打打闹闹在一起混久了,关系难免更近些。

“反正吧,我觉得你大哥做得挺过的,我听沈遇说,阿靳气得连夜都走了,招呼都没跟我们打,就告诉了沈遇一个人。”

芷荞垂着头,还是摸那护身符。

杨曦拿开那护身符,把她的手叠在掌心里:“阿靳为什么也不跟你说,你想过没他纵然恨他大哥做这么绝,也厌你这样不争,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被他这么操控着吧”

“什么叫操纵啊”芷荞白她一眼,打心底里不喜欢她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