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宁清妍好奇,“凶手真的会过来吗”
一般来说,提前准备好的作案,凶手都会在犯罪行为发现后,留在原地观望一段时间再走。一是确认犯罪行为已经达到,二是享受成功的喜悦。
但小珊这件案子,且不说可能是临时导致的犯罪案,距离犯罪行为至今也过了两三天,凶手还有可能会出现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激烈的争吵声。
莫谏一听到声音,立马奔过去。
原来,刘莉也来参加小珊的告别仪式了。小珊母亲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勾引了小珊父亲,居然还有脸过来。
刘莉低眉顺眼,表情诚恳,“我只是过来看看小珊,和她做个告别。”
小珊父亲过来拉她,“好了,别在门口闹腾,让人家看笑话”
这话一出,犹如零星烟火丢进了火堆,一触即燃。
妇女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冷呵一声,“你说我闹腾现在怕别人看笑话,之前干什么去了你们自己做出这不要脸的行为来,还怕别人笑话”
场面越来越混乱。
宁清妍上前帮忙拉骂骂咧咧的小珊母亲,刘莉终究是没进里面的门,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后就离开了。
小珊母亲进休息室待了会,宁清妍在里面陪着她。
良久,妇女深深叹了口气,问宁清妍,“我刚刚的行为是不是很像一名泼妇”
“不会。”宁清妍摇头,“你是有理的人,怎么对他们都不过分。”
一段婚姻破裂,女方往往撒泼打滚,闹得沸沸扬扬,男方则一脸平静,无动于衷,更有甚者露出嫌恶的表情,“看,就是你这个泼妇样,谁跟你过得下去”
说这话的男人往往忘了,撒泼打滚的那个泼妇,以前也是光鲜亮丽的温柔女性。
小珊母亲是中心医院的医生,待人接物态度友好真诚,这几天实在受了太多打击才忍不住在外人面前撒泼。
她握了握宁清妍的手,真诚的说,“谢谢。”
参加完告别仪式,一行人回到破案小组,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那名流浪汉找到了,人暂时拘留在院里等待讯问。
流浪汉对于自己实施强奸的行为供认不讳,并再三表示自己当时真的不知道她已经被杀害了,因为那时候小珊还有体温,他以为她是喝醉了酒倒在花坛里。
完事后,才发觉不对,一探鼻息,才知道小珊已经没了气息。吓得他赶紧又把人扔了花坛,立马逃走了。
这两天他东躲西藏,一直到今天上午才被人抓到。
问话结束后,流浪汉给他们提供了一枚银戒指,“那女孩一直紧紧握着这戒指,我以为是个值钱的玩意儿,就留下来了。这几天东躲西藏的,一直没有机会出手。”
接着问,“警官,我主动上交能不能给我减刑”
小珊的告别仪式现场和周边街道的监控也拿了回来,大家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回放监控,看有没有遗漏的不正常的地方。
一直看到下午,太阳西沉,才在刘莉离开后的第一个街道口发现她上了一辆车,和她一起上车的还有个带鸭舌帽的男人。
莫谏把那个人的脸拉近放大,和印象中的脸一对比,立马通知下去,“给刘莉的老公发个通知,接他过来问话。”
等待他过来的空隙,大伙去食堂快速地吃了个晚餐。
莫谏看了看宁清妍,缓声道,“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明天上班再来。”
“没关系,我可以的。”大家都留在这加班,宁清妍也不想走。
莫谏还想劝劝她,萧译在一旁帮衬道,“算了,让她留下吧,一个人回去她也休息不好。”
话已经说到份上了,莫谏也就懒得再劝了。
匆匆吃过晚饭,刘莉的老公就到了,刘莉陪着他一块过来。
男人看上去年纪比刘莉大很多,头发发白,满脸皱纹,一点都不像是她老公。
刘莉率先开口,一副护主的口气,“你们喊我老公问话是什么意思我老公都不认识小珊,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你们就算怀疑也要讲证据才是”
这话听着异常耳熟。宁清妍想起来,那时候莫谏请小珊父亲过来问话时,他也是这样说的。
饶是知识分子、优秀的商人,都对警官查案问话如此不信任不主动配合,可想而知如今公众对警官的信任度有多低。
重拾公众信任这条路,道阻且长。
男人倒是沉稳冷静许多,拍了拍刘莉的手背,“没事,你先回去吧。”
刘莉倔强,“不,我在这等你一起回家。”
男人松开手,幽幽叹了口气,“何必呢。”
宁清妍注意到刘莉手上带着一枚银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的戒指。
她上前一步,又确认了一番,“这戒指”
男人扬声打断她,“警官不是要问话吗”
讯问出乎意料的顺利,男人看到莫谏拿出来的戒指,几乎是一开口就承认了自己的杀人行为。
莫谏:“和我们详细说说经过吧。”
原来,那天刘莉和小珊爆发争吵时,他正好去培训机构找她,刚靠近门就听到小珊威胁的话,“你现在立马跟我爸爸断了关系,否则我就把你的事情发到网上和教育机构去,让你身败名裂。”
看到刘莉那略带惊慌的神情,他几乎是立马就做了个决定,除掉小珊,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于是,他以刘莉的口吻给小珊塞了张小字条,约她晚上在另一个商区的店里见面,坐下来讨论这件事。
店是男人自己开的,灯光昏暗,小珊一进门就被他勒上脖子,狠狠掐死了,至死,也没看清是谁杀了她。
处理妥当后,乘着墨黑夜色,男人把咽气了的小珊扔进了公园的花坛。
男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小组队员立即去他店里搜证。
男人正式被逮捕拘留。
刘莉哭成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承认”
男人苦涩地笑了笑,“你第一天被警官带走后,我就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刘莉,你知道吗,我实在太爱你了,爱到没有办法责怪你,爱到没有办法看你受一点伤。”
刘莉哭得泣不成声,“我错了,我错了,都怪我。”
宁清妍看不得这种场面,悄悄走了。
破案小组的院子大而宽敞,右侧有个小小的篮球场,宁清妍围着篮球场的边缘慢走。
身后传来厚重清晰的脚步声,宁清妍回头,看到笼罩在月光下的萧译。
朦胧的月色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拖曳了一道暖色的长影。
“没吓到你了吧”萧译问。怕又吓到她,他跟过来的时候,步子特意迈得又重又响。
宁清妍摇头,声音有点闷,“没有。”
“在想什么”萧译迈开步子,来到她身旁。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周身的空气,宁清妍略有些烦躁的心思降了下来,“就是突然有点感慨。”
宁清妍骨子里是个非常感性的人,最看不得这种情长意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