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两步回头,“记得,不要自己离开。”
陈雩愣了愣,和谢朗对视。
谢朗不笑,沉沉看着他,瞳底藏着另一份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他看不清楚。
“小鱼”
陈雩回神,乖乖应声,“嗯。”
谢朗这才满意,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大步走到场中心,跟鲁平、钟闻乐各击了下掌。
周白坐在场边,塞着耳机,旁边放了几瓶未开封的水,掌心托着下巴,有几分昏昏欲睡。
陈雩坐下,跟他打了个招呼。
周白抬手,握掌又松开,语调特别懒,像没睡醒,“校霸同学。”
陈雩不太喜欢这个称号,“我有名字。”
周白拍两下脸,精神精神,“那我以后叫你陈雩,可以吗”
陈雩弯起笑眼,“好。”
场上,比赛已经开了。
陈雩的目光被吸引。
谢朗开局一个三分球,直接抢了先位。
接下来,假动作、带球过人、起跳,又得两分。
女生尖叫:
“啊啊啊啊”
“学神太帅了啊帅到炸裂”
陈雩这才发现,其实还有很多女生,大多都是生面孔,少数是班里的同学。
显然都是被谢朗吸引来的。
但哪怕是陈雩,也必须承认,谢朗非常有魅力,确实很帅。
突然,场上再次爆发一声尖叫,陈雩吓一跳,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就见谢朗跳起抢下篮板,迅速往回跑,转身过人,又站在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准确投入三分球。
陈雩情不自禁鼓起了掌。
好厉害。
周白忽然开口,“朗哥帅吧”
陈雩拢了拢怀里谢朗的手机,眼睛亮亮的,“嗯,他打得很好。”
“朗哥很仗义,”周白开了一瓶可乐,喝了口,“你不知道,高一寒假,上届高三校篮几名队员联合欺负鲁平和闻乐。
两个人被合着打蒙,嘤嘤嘤抱头痛哭,朗哥刚好来办转学手续,见到,就帮他们报仇了。
那几个校篮的个个都又高又壮,看到朗哥,还笑朗哥小白脸,大言不惭跟朗哥打赌,说输了开学就在操场拿着喇叭跟鲁平他们道歉。
结果被朗哥按在地上摩擦,差点没跪下叫爸爸,这也是我们跟朗哥熟悉的契机。”
陈雩有点惊讶,“转学手续他是高一下学期转进来的吗”
周白也诧异,“你不知道”
陈雩摇头。
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谢朗的存在,两人就是陌生人,小十七在谢朗的事上,挺靠不住,谢朗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关于世界的走向、谢朗的性格变化,陈雩不觉得二者毫无关联。
如果找到关联,或许他能够摆脱以伪装学渣的方式帮助小十七。
考试不能尽情发挥,做题也要小心翼翼避开人。
很郁闷。
超不开心
周白说:“朗哥是高一下才转来的,他不是x市人。”
陈雩想起昨天吃晚饭时,谢朗提起过拉黑了父亲的电话,“谢朗跟家里的关系,不好吗”
“不知道,”周白换了个姿势,余光瞥见不远处有几个男生盯着自己,还交头接耳,一记眼神杀飞过去,才又说,“我只知道,朗哥一人在x市,他不跟我们提他的家里。”
点点陈雩怀里谢朗的私人物品,“而且,你是第一个能帮朗哥拿手机的人,从前,他都是直接放在旁边,不让人碰。”
陈雩听完,垂下眼眸。
又一次出神。
直到
“小鱼。”头顶传来谢朗略带喘息的声音。
陈雩抬头,正好看到谢朗弯下腰,从自己身边拿水,他刚刚打完球,流了汗,汗水从鬓角沿着下颚,流到脖颈,最终淹没在衣服遮掩下。
热气源源不断从谢朗身上冒出,陈雩在旁边,都能感受到那股热。
甚至有一滴汗,滴到了陈雩的手背上,烫的陈雩直接站起来。
谢朗拎着水,见陈雩一蹦老远,“怎么了”
陈雩一只手抓着谢朗的手机,滴到汗的手背到身后,“没、没什么。”
谢朗深深看了他一眼。
陈雩缓了缓,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但想想,原主对他人的触碰,确实会有条件反射。
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望着谢朗满脸的汗,陈雩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到谢朗面前,“汗,擦擦吧。”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道女声响起。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也伸到谢朗面前,掌心上放着一包定制的heo kitty纸巾。
是沈洁。
谢朗视线扫过沈洁,并没有拿她的纸,但道了句谢。
一口气喝完半瓶水,又对陈雩说:“小鱼,你帮我擦,我手脏。”
陈雩纠结地皱了下脸。
但谢朗看着他,还给他看了手。
确实脏。
陈雩犹犹豫豫,几秒后,才动了,抽出一张纸巾,伸手小心帮谢朗擦汗。
谢朗配合地低头,发现陈雩靠近自己的时候,小幅度地鼓了腮帮子,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里,还闪过郁闷和尴尬。
他嘴角笑意控制不住,又上扬几分。
沈洁被无视的彻底,她站在旁边,又气又恼,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她不能发火。
等了几分钟,谢朗还是理都没理自己。
沈洁忍不住喊他,“谢朗,我有事告诉你。”
“什么事”谢朗终于看向她。
谢朗脸上的汗已经擦干净了,剩下脖子和身上,陈雩见谢朗转脸跟沈洁说话,如蒙大赦,抓着用过的纸巾,匆匆说,“我去丢垃圾。”
沈洁等陈雩走了,才开口:“你爸爸来了,我刚刚带他到小花园等,我带你过去。”
陈雩丢完垃圾回来,没见到谢朗,只看到愣在原地的沈洁。
谢朗的手机还在他这啊。
人呢
陈雩站在离沈洁半米远,“谢朗呢”
沈洁闻言,总算回过神,狠狠瞪了陈雩一眼,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陈雩注视她的背影,无辜到不行。
他做错什么了吗
环视一圈,没见到谢朗,陈雩抓着谢朗的手机,转身离开室内篮球场。
刚下楼梯,迎面就撞上了谢朗。
“你的”
“跟我走。”谢朗神情冰冷,透着狠戾,瞳孔没了神采,阴阴沉沉,凉的像块冻了万年的冰。
陈雩莫名有点悚。
而且,他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谢朗完全不会听。
陈雩轻轻“嗯”一声,不再多说,安静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