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眼睛冷冰冰的,里面全是挣扎和偏执。
“不会。”
陈雩从来不怕谢朗,即便现在的谢朗,表情再恐怖,气息再骇人,也是他最喜欢的人。
不顾走廊会有医生护士来往,陈雩很温柔地吻了吻谢朗的冰凉的嘴角,“我会拉住你,死死拉住你。我不会让你做出,不好的事。”
他认认真真说:“我们约定好,要一起上b大,要永远在一起的。”
谢朗呼吸一怔。
紧接着,用力将陈雩重新抱回怀里。
他闭上涌动着戾气的眼睛。
谢朗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他跟曾梦瑶不一样,他不是她,将人命视若蝼蚁。他不能,让他的光失望。
纪娟是第二天才醒过来的。
麻药退后,伤口疼得厉害,她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陈雩换上无菌服,带着口罩,进到重症室,纪娟看着陈雩,那双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放在陈雩胳膊上。
“对不起小鱼,妈妈害你担心了。”
陈雩摇着头,又用棉签沾了水,一点点将纪娟起皮的嘴唇沾湿,她现在还不能直接喝水。
注意到陈雩眼底的青色,纪娟缓缓说:“回去休息一下,妈妈现在没事了,而且妈妈这里,有护士看着。
你太累了,会生病。”
陈雩一直没说话。
他抓着纪娟的手,指节泛白,心底的害怕、不安全部显现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亲情。
纪娟是一位真正的母亲。
幸好,幸好纪娟没事。
纪娟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陈雩的头,“傻孩子,妈妈没事,妈妈还想看你上大学,有美好的未来呢。”
陈雩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嗯。”
陈雩又陪纪娟一会,纪娟就睡着了。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陈雩洗干净手,对倚在墙上等自己的谢朗说:“我们回家。”
“好。”谢朗走过去,跟陈雩并肩。
陈雩要回家收拾纪娟的常用品,不放心谢朗自己回去,就拉着谢朗跟他一起。
谢朗没来过陈雩家,走进门,视野所及:米白色的窗帘,客厅铺着一块地毯,旧沙发铺着沙发套,边边角角是各种愉悦心情的小东西,墙壁上,挂着母子两人的照片。
不大的房子,满是温馨。
陈雩把谢朗带到自己房间,指腹压了压谢朗的脸,“你睡一觉,我去帮收拾一些东西。”
“别走。”
谢朗哑着声,拉着陈雩的手腕。
把陈雩拉到自己身边,谢朗圈着他,“你也很累,跟我一起休息。我找了一个人,她会替你暂时看着阿姨,等你醒了,我们再一起去医院。
你是人,不是神,不能不休息,我会心疼,阿姨也会。”
陈雩犹豫一会,点了点头。
两人简单洗漱一下,就一起爬到床上。
面对面,被下四肢缠绕,他们拥抱着,给与彼此温暖,带着浓浓倦意,进入梦乡。
第68章
纪娟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三天, 过了危险期,就转到普通病房。
警察来做完笔录, 她就又睡着了。
纪娟被安排在一间四人间,隔壁床是刚刚住进来的一位老人, 见他下床不方便, 身边也没人照顾, 陈雩自然地把手伸过去。
“我来帮您。”
扶着老人去完厕所, 陈雩重新坐下,捧起习题集,继续边翻边写。
安静做一会题,病房匆匆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西装革履, 大步走到老人病床前。
“爸,您没事吧”
老人睨他,气呼呼的, “有事, 大事,你来的慢吞吞, 我想上个厕所, 都动不了。”
中年人连忙要背他,“我现在就送您去。”
“不用了,旁边这个小朋友已经扶我去过了。”老人说完, 转头看陈雩, “小同学,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做题,你哪个学校的啊”
陈雩奇怪看一眼老人,但还是乖巧回答:“十一中。”
老人眼里没偏见,“高几了”
“高二。”
“哦,高二,那马上高三了,你得加油啊。”
陈雩没再说话,点点头,又看一眼纪娟,发现点滴马上要见底,立刻去按床头的呼唤铃。
耳边传来老人和中年男人的对话。
“爸,您不跟我回去,那我替您换一间单人间吧。”
“去去去,不换换了干嘛,你天天那么忙,我一个糟老头子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这里挺好,小同学还能帮我,也能陪我说说话,不嫌我唠叨。”
最后中年男人拗不过老人,没再提换病房的事。
陈雩出去打水,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见陈雩回来,不好意思朝陈雩笑笑,走过来。
“同学,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陈雩提着水壶,不解地看男人。
“刚才那位,是我父亲,他就是个老小孩,怕寂寞,你如果在,能陪他多说说话吗”
陈雩觉得莫名其妙,“你可以自己多来陪陪他。”
中年男人:“我肯定会,只是我在b市工作,有时候会赶不过来。”
对方确实风尘仆仆的模样,又只是陪老人说说话,力所能及,陈雩没拒绝,“好。”
中年男人递给陈雩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给我。”
陈雩接过名片。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电话忽然响起,他皱起眉,快步离开。
“小鱼。”
陈雩低头看名片,听见谢朗的声音,抬起头,笑容爬上脸颊,眼睫弯成月牙状。
“你来了。”
谢朗提一个保温壶,走到陈雩面前,摸摸陈雩的头,“刚才谁再跟你说话”
陈雩把事情说一遍,将名片给谢朗看。
目光落在名片上,看到名字的瞬间,谢朗脸色立刻沉下来,眸底没有一点光,冰冷一片,浑身戾气控制不住,争先恐后溢出。
陈雩抓住谢朗的手,“怎么了”
谢朗开口:“张谦,就是当年绑架我威胁谢启的人。”
陈雩呼吸一怔,那场绑架,害死了疼爱谢朗的外公。
紧紧抓着谢朗的手,陈雩突然转身,把谢朗拉到旁边的楼梯,九楼的高度,没什么人会爬楼梯,楼梯间静悄悄的。
他抱住谢朗,“对不起。”
谢朗摇摇头,哑着声,“不用道歉。”
抱紧怀里的人,谢朗将头埋在陈雩脖颈,陈雩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安抚了他暴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