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说过,非家眷不能问寻女方姓名,非家眷不能拉男方手的,在这儿你最好不要与羊公子太亲昵。”左盈看着手牵手的羊铮与曹翊说。
“左姐姐骗人,杨师妹没说这话。她说的我都记着呐。”曹翊嘟起嘴跺着脚。
“她是没这样明说,但礼法是这么规定的。在这儿,你还是少说话,对谁都一本正经地,怎么行礼,看那两个丫头就行。这此礼仪我也不懂,这叫藏拙,明白不。”左盈看她恼了,便看着她眼说。
“左姑娘说得对,羊府婢女、杂仆见到客人所行之礼都规矩,说话做事也是以礼为准。据此可知羊夫人以礼治家严谨,是也不是。”说到最后她的目光投向羊铮。
羊铮看着荀芸的目光,看着与曹翊牵在一起的手,点点头:“母亲以礼治家,家规矩依礼而治,不守礼法必遭重责。”
“哦。”曹翊放开他的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一阵风起,吹乱了她的乌发,她用手理发时,左盈还是看到了眼汪着的泪,不由叹口气。
羊铮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和委曲的眼泪,安慰着:“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无妨。”
话虽这样说,他终究再没有拉起曹翊的手,而是礼貌地引三人来到前庭用餐。
他们到前庭时,座次已排好,左边是羊铮。右边上首是无忧道姑师徒,再后才是荀芸、左盈与曹翊。
曹翊坐在最后,自己也不介意,坐在左盈旁边她感觉自在。心记着左盈的交待,别人不问寻,自已就不说话,如何用餐看着前面的人便可。
左盈却觉得不妥,主家敬道,无忧道姑居首可理解,但杨若居于荀芸前她就觉得不妥,看了身旁荀芸一眼,荀芸知道她用意,只是淡淡笑,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言。
羊铮自然知道母亲为何发此安排,无忧系道家三传奇之一,又系河东裴氏嫡女自是高居宾客尊位;荀芸佃户家出身,她在谢家也只能为侧室而不能成主母。杨若虽非嫡出,但其父为杨太尉,在其母去世后,由杨后着官嫔教授礼仪,并令无忧传授道教武学,出身高于荀芸,虽荀芸是名满天下的荀五侠,她的身份也比杨若略低。
左盈是左家小姐,左妃之妹,虽师从无相,被归入魔,但出身尊贵;曹翊只是没落的曹魏后人,地位自然是排最后
他看曹翊并无不忿神色,心有了此许宽慰。
坐在主家尊位的羊夫人致辞说:“诸位来我泰山之地,老妇有幸得识深感荣幸,这杯酒我先干了,请各位随量自斟。”她现已换了一件素净道袍说,钗饰也是朴素的荆条编制的。
她虽然身着道衣,装扮朴素,但下人们不敢正视,都是垂手侍立。
“夫人雅量,我等自当陪饮一杯,只是杨若不饮烈酒,唯饮果酒,杨若不敬处请夫人谅解。”
“杨小姐不饮烈酒最好,这本就是果酒,我自家酿造,请杨小姐品鉴比及宫果酒如何。”
杨若闻言轻抿一口细细品味:“入口甘甜,嗅之香芬,必是采新鲜成熟之果用山涧清泉酿造而成。比宫之酒味更香醇。”
“此酒系以山涧溪水浇灌生长于泰山之果树所产之果酿造,自是与众不同。杨小姐返京之时我令人随同进京,以此酒进贡武皇与皇后娘娘品尝。”羊夫人正正衣襟,面南行尊礼。
左盈闻言,问曹翊:“你常年住在山,是否也酿果酒?”
“偶尔会。”她品着杯酒,“这酒是好喝,但涩味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