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不能自持,德性亏欠,就是良臣将相辅佐,那也是良药苦口。又怎么能怪得了他人。”云中鹤淡淡地说,“两国相争,没有揖让,只有互赢。难道吴国是谦谦君子?羊郡公大德之人,为何还会经历生死磨难?”
“羊公安好,幸事。”陆抗心中五味杂陈,他是离开了,却把陆景置于危险之中。陆景对手是羊祜,羊祜是比羊铮更老练的统帅,由他亲自主持伐吴计划,东吴真的是大势已去。
“如何取舍,令弟自知。又何必过虑。”云中鹤似看透陆抗所虑,劝解着,“一旦开战,对两国人民来说最好是速战速决。战事越久,民众就越苦。羊公所需时间仅有你所演示一半。”
陆抗闻言苦笑了一声:“这个你们也知道了。”
“我军调动部署也没能瞒过你的双眼吗?”云中鹤大笑。
“能缩短一半时间,定是晋军对吴军长江设防了如指掌,而且益州水师船舰和武器是前所未有的,且威力巨大。”陆抗沉呤着,他现在感觉真的是无能为力。
“翊儿在益州那么久,她的机关术可是天下无双。”云中鹤说得轻描淡写,陆抗听着心疼。
“这个信息我知道,只是我一直不清楚她在那儿倒底干什么?”
“无非就是制造船舶、武器。这孩子宅心仁厚,在发现自己发明用于战争过于残酷后,将她最适宜水战的发明毁了。”云中鹤叹道。
他从荀芸处得知曹翊行为后,又问询了用于灭吴战争后果,也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应如此荼毒苍生。
“这符合她天人合一道学思想。”陆抗说,“她应是不喜战争的。”
“这是自然。她和羊铮可以回大漠,你看她有多开心。”云中鹤看着在坐在青牛上与泰岚清他们热聊的曹翊说。
“现在我期待尽快看到她的黄沙变绿洲成果了。”
“我只是听盈儿说现在的大漠是堪比江南,也是想亲睹。现在也是迫不及待了。”
“谢少侠夫妻不来大漠?”陆抗知道前面马车里坐的是位贵公子,他的豪车很耀眼,中间的是他的,后面的是云中鹤的。他并未见到谢峰二口子,他知道云中鹤口中的盈儿就是谢峰的妻子,五斗米教少主。
“他夫妻二人去洛京接父母亲,然后去太原,事毕后就回大漠。”
“五斗米教众传言,谢峰以教中贮粮代朝廷赈灾,谢四侠因此得武帝恩宠,在京城赐宅,现是当朝显贵。”陆抗说。
“你相信吗?”云中鹤问道。
“根据我们的人报,谢四侠在京城过得确实逍遥。打点着京城生意,与李太史和左太冲常聚清谈,偶尔也会进宫陪武帝聊天、下棋,其实并无实权,就是逍遥散人。”
云中鹤摇头:“这几年难为四弟、五妹了,也难为峰儿了。一家人不得团聚。”
“纵是怀有为国为民之心,还需释帝疑,他们三个在京,武帝就愿放手让小辈在荆州有所为。”
陆抗觉得真好笑,羊铮、谢峰他们是在为司马家守着江山,还需将至亲做为人质。真的是人心叵测么。
“峰儿与盈儿为五斗米教众能吃饱穿暖付出很多,不也是非议不断?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心理战最可怕,能将至亲变仇敌。”
云中鹤在知道左盈沙漠行经过后,也是不胜愦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