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爷爷,这是姑父发明的?”谢琛初见此物,知道了这是羊铮发明的,不由问道。
“羊公是神人,他的水轮三事和走马灯向世人展示自然之力可以为我所用。羊公在荆州几年,为荆州人民做的好事惠及子孙后代,人民不会忘记他。”
杜预说到羊铮就是一脸崇拜。
“现在的荆州可大不如前了,我去城中转了一圈,传说中的商贸区萧条得很。湖广富庶之地,一年不收,储粮竟然不能维持半年,这儿的灾情超乎想象。”李晟说。
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荆州灾情比益州过犹无不及。益州现还稳着粮价,又加之五斗米教和明德商会施粥,人们还能维持基本生存,而荆州却已有流民。
“荆州富庶是肯定的。当看羊公在时,军队垦荒囤粮,足够十年之用;平吴后,大部分军队仍然垦荒种粮,囤粮无数。但在石崇上任一年后,军粮库却无故着火,烧光了贮粮,所垦良田也被收回。在这大荒之年,军粮紧缺,军中一日三餐改为二餐,就是二餐也只有七八分饱,兵卒都是年青人,长期处在这种半饥半饱状态中,都脱像了。现在军中流言纷纷,有人还说,当初储存的军粮并末被烧,是石崇一手导演的闹剧,就是要将军中储粮变成他自家储粮。”
李晟和谢晟闻言来了兴趣,他二人现在军中,知道军卒多认同这个说法,还有人说,石崇开始动用这批储粮牟利。如果找到他密库,足够荆州军民度过饥荒。
“爷爷,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谢琛说,“那把火烧得蹊跷,熊熊火光照亮了天空,官府与军队却没有及时扑救,后来有人看到火光自愿前往救援,官府又以火势猛烈,抬出几具烧焦的尸体唬着了众人,粮食非干柴,如何能燃烧起那般猛烈大火。众人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
“是啊,粮仓着火时,我正好进京述职,按例应调入京城,却因此事株连,官降三级,继续留守荆州。”
李晟对朝廷官员升迁职不甚明白,但他认为,杜预做为驻地军队长官,发生如此重大事件,自然少不了要担责。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杜预不调查此事?
“杜爷爷,难道您就没想过调查此事?”
“朝廷派员调查了,结论是因当日当班人员烤火取暖,因天气寒冷,守卒难以生火,将当年用于伐吴战役中拟用的原油取出取暖,在使用中保管不当,点燃原油发生重大事故,最后以失职罪处罚了管理粮仓的校尉和当日当班人员。可悲的是,他们都在那天被烧成了焦炭,是死无对证。”
杜预每每想及此事,就有锥心之痛,守粮仓的校尉和兵卒都是他亲自选任的,就是被冻死也不可能动用原油,他们却被原油烧死了,他不敢想象当时的惨状,一想及,他就不能平静。
“杜爷爷,您不相信这个调查结果,却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有人设计盗粮后栽赃陷害?”谢琛看杜预神色有异,说。
“是的。我暗中调查多年无果。”
“我们二人可以帮助杜爷爷。”李晟和谢琛相视点头,如果能将此事调查清楚,就是送给杜预最好的礼物。
“时间久了,线索都断了,重新调查谈何容易,况且,调查清楚了,也许就把更大灾难带给你们二人。孩子,你们还小,别掺和这事的好。”杜预看着二人飞扬神采说。
石崇在荆州一手遮天,他的耳目遍及大街小巷,这军营是自己的辖区,石崇还插手不进来,二人才有机会听到各种传闻。
“爷爷,您要相信我们,以前查不到,是还没有人想动储粮,现在粮价飞涨,就是陈粮也能卖好价。饥馑之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谁还会挑三拣四地。他们必会动用粮仓中粮食,顺着陈粮线索,咱们或许真能找到线索。”李晟认为如果当年粮仓失火事件真有猫腻,在这大灾之年,他和谢琛或许真能找到线索。
“你们要当心,回去和谢大侠商量,千万别自作主张。”杜预认为李晟分析得有理,这块心病如果能除了,他就告老还乡,像羊铮夫妻一般,造福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