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话毕,李晟和谢琛二人就已眉开眼笑,飞快看了在座的其他三人,谢峰三人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咱们最近对荆州所有粮商进行了调查,刘三爷和张三爷带来的粮商对稳定粮价起了不小作用。但终是粮食有限,不出十日就售空。本地大户在贾兮辰敲打下,也以平价出售余粮,至今还能稳着粮价,现市场价只番了一番,并没飞涨,但已足让平民百姓破产。”
谢峰听着,频频点头。
王导缓了口气继续说:“根据我们柜房出票判断,还有三家粮行储粮充足,他们收入颇高却无收购记录,应是有自家粮库。”
“先生可知,三家背景,所售粮食如何?”
“三家出售的都是多年陈粮,三家在城中开粮店多年,并无官府背景,都是小本生意,库房有限,根据他们收入判断,库中存粮早已售空,但他们却还能源源不断供应。”
“先生,如果此三家断供,是不是荆州就无粮可供,需要官府开仓放粮?”谢峰问。
“是的。”王导说,“但官府粮仓储粮最多能供应百日,到明年丰收还有好几个月,如果外地粮商不能及时补进,民众就得外出逃荒,到时播种时节无种可播,无人能种,后果不堪设想。”
谢峰闻言点点头,对刘三和张三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刘三、张三同声说。
“带上他二人。做人要诚信,别让他二人与长辈刚见面就留下失信坏印象。”谢峰对刘三和张三说。
“知道。”二人看着还在懵着的二少年说,“还愣着做什么,该行动了。”
二人闻言跟着出门,出门后,刘晟方舒了口气,“气氛太紧张了。叔,你们真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然。”二人依旧同声说。
谢琛看着二人不苟言笑的神情说:“叔,我和李晟哥可是不知道怎么做,你们教教我们。”
刘三闻言一乐,笑对张三说:“老规矩,你带谢琛去粮行,我带李晟查石崇。”他说完看着二少年,“让你们跟着,自然是要言传身教的。多用心,学不到不能怪我们没苦心婆口教你们。”
“叔,我们什么时候让您二老苦心婆口教了。”李晟笑笑地说,“我二人不笨,您们带着我们不吃亏。”
“少说多做才是正理。”刘三出了军营就带着李晟和张三、谢琛分开。
四人离开后,王导又对谢峰说:“阿骨达住在贾兮辰的行馆,他的护卫撒出去了,暗卫们也铺开了。有几天没见到贾兮辰。他去了何处,我们没探到。”
“贾兮辰不会无故让阿骨达来荆州。阿骨达承诺不插手荆州事务,也只是承诺不会对我们造成不利,但并不代表不动石崇。”谢峰说。
根据现在情形判断,石崇与贾兮辰的第一波较量是贾兮辰赢了。
州中有储粮大户,贾兮辰给出的条件是要么平价出售,要么捐粮赈灾。他手中或多或少揪着各家小辫子。非常时期,一旦被送官治办,要想不吃苦头或被饿死牢中就要上上下下打点。
帐谁都会算,但贾兮辰算得更精而亦。
“京城应该会有大动作,通知柜房做好准备。”谢峰吩咐道。
“贾兮辰是让阿骨达稳着石崇,他自己悄悄进了洛京?”王导眼中多了苍凉。
“除了朝争,还能有什么事让阿骨达在这时候入荆州?”谢峰感觉很累,他了解阿骨达,阿骨达也了解他。谢家主母石氏是石崇的堂妹,在世人眼中谢家与石家是同气连枝。谢峰虽与主母陌生,但也不希望看到她孤苦无依。
“这世道才太平了多久。”王导起身慢慢向外走去,他的背本就有点佝偻,现在驮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