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退去了内室。
这个时候,洛渊也已经无心再和陈师师说什么了。
君明胤打量了洛渊好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康武侯,见到本宫何必如此拘谨,紧张”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椅子,“坐下吧。”
洛渊哪里敢坐下,这些年陛下的看重或许让他感到膨胀,但他内心深处,多少仍旧带着当年隐藏在洛闻光芒下的洛家二少爷的卑微。
“臣站着就好。”洛渊说。
君明胤笑了,“毕竟你是卿儿的父亲,在朝臣之外,本宫面前,你也是本宫的丈人。”
“臣不敢当。”洛渊最终还是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了。
君明胤道,“你放心,有些事儿,本宫心里清楚,但却不会说出去,毕竟,康武侯府和本宫,如今也是一家人不是么”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君明胤眸色深深地看着君明胤离开的背影,转身回到了内室。
陈师师一手拿着白棋,一手执黑棋,正在对弈。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放下棋子,站起来,“太子这么快便回来了。”
君明胤的心情显然非常好,走过来带着陈师师坐下。
陈师师看了看君明胤,“太子的心情很好。”
君明胤一把拉过陈师师,原本还坐在对面的陈师师便立刻被他拉到了他身上,坐在君明胤的腿上。
君明胤凑过去,用力地亲了一口陈师师,感叹道,“师师,你真是本宫的宝贝。”
陈师师两腮微红,“太子师师并没有做什么。”
陈师师的确没有做什么,因为她手上根本就没有陈婉娘的任何东西,但她知道,陈婉娘和洛渊都非常在乎这个东西,干脆将计就计,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君明胤。
君明胤便来了这么一招空手套白狼。
君明胤道,“已经足够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让洛渊如此讳莫如深。”甚至连追问都不追问,就像明明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许多,但却不敢开口再提一样。
陈师师摇头道,“师师无能,什么也不知道,不能告知殿下更多的信息。”
君明胤摇了摇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能从洛渊和你娘的一些蛛丝马迹中猜到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和洛渊的恐惧,师师简直是本宫的智囊啊。”
陈师师道,“殿下抬举师师了。”
不过,君明胤却皱了皱眉,“如此说来,你娘和康武侯”
提及这件事,陈师师的神色便多了几分落寞。
她本就生得柔美,如此神色黯淡的模样,便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看得君明胤一阵心疼,“日后,本宫会好好待你。”
陈师师轻轻靠在君明胤的怀里,“师师所求并不多,只要能朝朝夕夕陪在殿下的身边,便是没有任何名分,师师也是愿意的。”
她这么一说,君明胤便沉声道,“但本宫却不愿意,本宫保证,整个东宫,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在本宫心里的位置。”
陈师师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君明胤心中的怜惜更甚,低头,轻抬起陈师师的下巴,陈师师眼神微闪,略略娇羞,君明胤笑了一声,起身将她抱起,放在了几步开外的床榻上。
不一会儿,房间里边响起了娇喘吟哦的声音,听得守在门外的丫头,一阵脸红心跳。
云雨过后,陈师师靠在君明胤的怀里,半眯着眼睛,静静沉思。
君明胤因为陈婉娘和洛渊的关系猜出了自己便是洛渊的私生女。
但她先前也并没有告诉君明胤她真实的身份,想起今日这一幕,她的心中便划过一阵痛快。
很快的,属于她的,还是会属于她,而不属于她的,也很快都什么也不是了。
这边,洛渊以为当年的那些信件落在了君明胤的手中。
而君明胤也在暗中查找陈婉娘丢失的东西,几番猜测之后,却都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君明胤明显暗示过洛渊了,他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作为一个在朝堂中混了好几年的人,洛渊也深谙君明胤之意,在对君明胤表达了忠心之后,随着这个消息,渐渐在脑海中消化之后,他的心中却越来越清明那个东西,真的在君明胤的手上么
可是,此时此刻,正在保持怀疑态度的洛渊和自以为控制住了洛渊的君明胤都不知道,四月下旬,在外人看来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一些经由沈老将军亲自暗中汇聚在一起的武将和旧部,正在酝酿一场揭开多年真相的行动。
这段风平浪静的日子,终于是要结束了。
这天,寅时刚过,沈老将军便醒了过来。
他才刚刚动了一下,旁边的沈老夫人也醒过来了。
事情已经计划好了,今日,便是沈老将军进宫,揭开当年事件真相的日子。
沈老将军从床上坐起来,沈老夫人也跟着下来了,门外的丫鬟听到动静,都端着水盆进来。
沈老夫人拿过旁边的衣服,披在沈老将军的身后,丫鬟拿了净面的帕子过来,沈老将军仔细地擦了两把之后,便放回去。
没有刻意地着装打扮,沈老将军已经多年不穿他的朝服了,如今上身的是一件寻常的灰色常服。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寅时已过,卯时刚来,晨光熹微,东边的鱼肚白,渐渐变得清晰。
下人已经备好了马车,“老将军,马车已经备好。”
沈老将军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严肃,但他出门的脚步,却不带老态,仍旧带着几分不服老的矫健。
沈老夫人和沈家少夫人站在门边,看着沈老将军离开,婆媳两人对视了一眼,沈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由儿媳搀着回了后院。
老人的口气,带着异常的坚定,“咱们将军府,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堕了自己的风骨,该做的事情,绝不能袖手旁观。”
沉少夫人轻轻颔首,“母亲说的,儿媳都记住了。”
沈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