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张方平暂时也不说杀人的问题了,指着庞大的金库堆道:“这些一看就是私铸钱,你专门绞杀这三个堂口,是想让老夫定论叶良辰贪腐案吗”
“是的伯伯相公明见,若在一般时候我知道否定士大夫不容易,但这个黑幕实在太大,不能忍。当我发现了阻击我的刺客中有西夏一品堂的身影后,我就知道这个黑幕不能维稳,必须捅出来给予一些人警示和震慑,否则国朝财政千疮百孔之际,实在不知道有多少钱被他们黑吃了。”王雱道。
“西夏一品堂”张方平眯起眼睛寻思着什么。
“如假包换。展昭都在养殖场一役受伤。此番小侄托伯伯的福,若非您英明神武的派展昭进舒州公干,小侄就算有准备,恐怕也扛不住养殖场之战。”王雱顺便拍他一记马屁。
老张喜欢被拍马屁,却不喜欢被这犊子拍马屁,无事卖乖肯定有问题,所以张方平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少给老夫戴高帽子,你也少拿西夏一品堂扯犊子,你这么瞎扯的时候老夫就知道多半又被你蒙了,你好好的说,这三个帮派宝库在老夫来之前,你黑吃了多少”
“我没有黑吃,忙着平乱呢,哪来的时间搜括”王雱摊手道。
审问了一下也没什么结果,这小子就是不承认。
派人把两个虎头娃提着脚倒过来抖抖看,也并没有刷出钱来,只是掉出来几个账本。
到此张方平只得放弃了,总之已然主体钱财都在,最关键的天量私铸钱也留着,可以供给张方平定论叶良辰案件,如此一来张方平也就不想再过问了。
“可以带人进来拿钱了不”王雱咬着指头问道。
结果见老张那s形的腿又抬了起来,吓得王雱急忙跑开至门口,观察形式。
张方平这才摆手道:“赶紧给老夫消失,瞧你那点出息,整天就想着钱。现在朝廷等着用钱,这些钱老夫有用,你就别想了。不过此番舒州和无为军区两个战役中你立有大功,固然有的人认为你这样的性格能闯大祸,但我大宋现在已正式进入多事之秋,边境形式日趋紧张。于是老夫认为你能大用,于是此番给你的奖励不是钱,老夫会亲自定论淮西过失和功劳,然后给你请功。”
“会有什么样的奖励”王雱问道。
“尽管你还小,但老夫给你提前弄个官帽你觉得怎么样还是你要等以后你自己慢慢考试,如果是,那就你带人进来拿两层然后给老夫滚蛋。”张方平道。
王雱也觉得有些yy了,激动的道:“小子我才十一岁耶,真可有官位吗”
张方平怒道:“我说可以就可以,你竟敢不信我啊流内官暂时还不行,不过弄个文系散官则没什么问题。其实皇帝早想封你了,只是反对的人多,理由不足,但是这次你自己争气,老夫也只是顺水推舟,给皇帝找到了个理由。”
王雱顿时嘴巴笑歪了,又大义凛然的道:“伯伯的光环,始终照耀着需要照顾的我,说起来我等侠之大者一心为国为民,区区一点铜臭我是不放在眼睛里的,有个官位能给朝廷效劳才是我的追求”
王雱还有三百多字没说完,不过见老张不怀好意的表情,只得低着头带着二丫出去了,不敢烦他了。
否则老张这家伙耐心很差的,惹毛了他,他不帮请功,甚至反过来给皇帝建议“这小子太小了不适合做官”的话,就哭瞎了。
哪怕是个区区九品文散官也太重要了。相比起来,撸走个两成看似可以多入手了二十万贯,但这点钱弱爆了。
因为获得难度不同,二十万以王雱现在的底子和奸商尿性,一年都不用就赚到了。但是官帽不出意外的话,十六岁以前很难拿到。
一个只要半年就获得,一个至少还要等五年,所以此番张方平给的诱惑真的大了,老张厉害了
第175章 大朝见的争执
今个是大朝见。
皇帝没来的时候,许多官员在等候期间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现在的局势。
舒州暴乱的消息已成为八百加急进京,于昨天呈交了中堂和皇帝。
没人知道原因,没人知道进展,更没人知道结果。
王安石和陈执中现在是风尖浪口,大家看他们的眼光是警惕的模样。现在这两家伙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刻意的回避。
这是因为陈执中的女婿陈建明是现任舒州通判,事发时候陈建明身在舒州,不论暴乱起因是什么,陈建明都是有连带责任的。
而王安石是前任舒州通判,若舒州真的存在大问题,那代表王安石之前的工作存在失察,这是一。最敏感的在于舒州暴乱前,王安石发枢密令,解除了司马光的军事指挥权。
于是,在没有内情和细节的现在,就尴尬起来了。
枢密使梁适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昨晚写好的“发言稿”,打算皇帝临朝第一时间,以职位优先顺序第一个发言,以便撇清责任。
发言稿的内容没什么惊喜,大抵内容就是前任狄青和庞籍的军事部署不合理,导致淮西重镇舒州没有维稳力量云云。二一个呢,老梁还打算陈诉司马光身为淮西战区指挥官、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枢密院的错误部署、没有第一时间对朝廷建议。
三一个呢,老梁还打算对王安石补刀:事发前王安石未知会枢密使就解除了帅臣司马光的指挥权,这是导致舒州应急机制滞后的原因。
这些都是老梁计算好了的。依照大宋规矩,第一发言优先权是中书门下平章事陈执中,不过此番涉及女婿的问题老陈要避嫌,然后暴乱事件也自来偏重于军事方面,所以梁适就可以先发言。
这么想着,老梁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善,就放心了。
现任参知政事{副相}文彦博觉得梁适就是一傻瓜,白老梁一眼寻思笑个啥呢,弄的现在有喜事一样,天都快塌了你梁枢密还笑得出来。
陈执中则神色古怪的看着一只飞入殿里的蜻蜓,蜻蜓飞哪他就看着哪,一副画家在找情绪的模样。
“相公怎么看”文彦博凑近陈执中问道。
陈执中道:“蟋蟀吗说起来呢老朽最近获得了一只红头大将军,打遍京城无敌手,人家出一千五百贯我都没卖呢。”
文彦博很想一脚把这家伙给踹死。但陈执中就这德行,他就是和皇帝互动也基本这样。和他说东,他扯西。让他签字盖章,他倒是连文件都不看还非常积极。没有一丝文人的骨气,把皇帝惯坏的就是这类人。
作为和皇帝共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