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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是能带宋国自己的部队的,编制大小看脸,看西夏是否大方,最多的时候一个军都行,不过就算在寒碜一个营的许可还是会有的。

在这个季节的北方,宋国的神臂弩基本是无法用的,必须用烘烤或开水淋烫的方式预热,否则很容易就会拉断弓弦,也容易硬上的时候使得弓臂断裂。

那些材料不论怎么处理,都跳不出依靠弹力伸缩射击的物力极限,既如此,这样的温度下会把一切都硬化脆化。

燧发枪性能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受益于二代半火药工艺,仍旧可以高效率使用。

此外,去西夏外交还带着神臂弩也太拉仇恨,毕竟那是从西夏偷来的技术。

除了第一个火枪营的配备外,其余物资也很丰富,都在打包进行着准备。这些东西是用来卖或者送的。

外交肯定要带点东西去,但此番仓促成行准备不足,所以只有大雱自己来准备这些,不过费用会算在礼部帐上,过后给礼部老爷们寄一份账单,礼部又把账单送到三司去,抵抗掉抚宁县应提交的税额,这就是通行做法。

十一月中旬,中书门下的确认文书到达抚宁县,任命王雱为临时礼部员外郎副司级。

这不是圣旨,只是中书门下文书,且只有参知政事富弼一人的签字。

这个现象说明了皇帝问题不小,真的不问事务了。然后文彦博始终对王雱报以不信任态度,所以文彦博没签字。

但文书能送到抚宁县来,也说明文彦博默认不反对。

大宋的规矩就这样,副职不是摆设,参知政事富弼也是执政之一,只要富弼签署就可以执行,当然前提是没被文彦博否决。

所以签这个文书对于富弼也是考验,签字就有责任。但老富总体还是比较信任王雱的,于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作为了。

以王雱的级别,礼部员外郎的任命有些违规。但是权益之下,现在皇帝也不问事务,这也不是需要皇帝钦点的职务,于是为了避免战争又暂时没有好办法的他们、就只有接受此番的勒索。

真的是勒索。现在战争一触即发,所以绝对没有谁想于这个时节出京去西夏访问的。但要出使,员外郎是最低建制,这已经有点看不起西夏的意味,再低的话就是侮辱。于是他们只有加给王雱这个事务官。

有趣的在于此番力保王雱升职的是司马光。那家伙的尿性就是怕打仗,为了避免战争、割让国土的事他也会干的,何况是给愿意用外交手段的王雱加个官衔。

和员外郎匹配的官衔一般是从六品,可以上下挪动一级。也就是说根据不同形势,正七品或者正六品的人,都可能加这个事务官。

但大雱现在乃是正八品,足足跳了三级。所以这些家伙在头衔前面编造了“临时”两字。

那么一般也就意味着两个情况,王雱的成果不好的话,那么出使后吏部就收回头衔,或者出使取得成果,则会坐实这个职务。但要坐实这个职务至少又要把王雱升到正七品,这才合法。

所以没有惊喜,富弼附带私信中也骂人了,指责王雱说这是政治勒索。

顺便,富弼还把李参给卖了,在信中言道:“希望你要有组织纪律和政治觉悟,别在拉仇恨。李参弹劾起你来是不遗余力的,文彦博不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但他本来就对你有些排斥,于是西北帅臣李参现在天天说你坏话,天天诅咒你。当这种形势成了习惯,不论如何你就是朝廷眼睛里的刁民,还会慢慢形成大宋文人群体对你的统一认知。长此以往,大家会跟着李参众口一词说怎么西北的天寒地冻没把你冻死,淮西的百姓没戳脊梁骨把你戳死。真形成了这样的众口一词,你就废了。懂本相的意思吧”

信的结尾富弼就是这样写的。所以看完信后大雱暴跳如雷

妈的少爷我有这么招人恨吗,这些家伙竟然希望西北的天寒地冻把我冻死,淮西被洗劫的帮派黑社会戳脊梁骨把我戳死

当然文彦博还不至于这么看待大雱,老富的意思是,这么看待诅咒王雱的只是司马光和李参,但是长此以往下去土壤环境会改变,正如一个口号喊的多了以后会有人信,那么脊梁骨被戳的多了以后,大家也会慢慢的这么去认为。

总有那么一群刁民想害“朕”。

少爷不就在淮西砍了一两千个黑社会,不就上奸臣书搞了种鄂一波么。他们居然如此咒小爷,一点都不大度儒雅。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此番出使如果不出幺蛾子,且嘉佑年的总结年报进京后,准能把这群nc吓死。那么最终,他们的质疑也就成为了争议。

是争议就行。争议越大代表声望越大。并且争议不会被轻易定调乃是大宋规矩。

说起来大雱和老夫子们的目标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想名留青史,大雱只是没心没肺的活在当下。

正如当时对小铃铛的说辞,哪怕下地狱,不要以为我猥琐雱没能力把地狱建设成为天堂。大恶魔也是可以吊打大天使的。规矩在于:打赢了就是天使。

于是十一月下旬,带着礼部关防以及西夏朝廷的邀请国书,王雱带着两百人的火枪营正式开拔、离开了老巢

第331章 雪中行

于漫天大雪中上路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

展昭穆桂英,以及摸爬滚打习惯了的军士还好,王雱穿得如同毛毛熊,却仍旧冷得想撞墙。

走了很多日子,才到环州境内,此后从清平关一路北上,到达了西夏境内盐州,再此汇合了西夏礼部的一个官员同行。

过盐州后,仍旧需要走很远,最终才能到达西夏都城兴庆府。

在白茫茫的大雪荒原上,大雱真的很佩服这片土地上的人的生命力之顽强。因为能看到了雪中那连营似的帐篷。

这是一个最底层的原始部落。大宋内已经没有这样的群体了,但西夏有,辽国有,回鸪吐蕃这些地方也都有。

事实上,就是因为有很多很多这样淳朴到愚昧的部落牧民存在,游牧民族才能在国力不足的情况下持续威胁南方的农耕文明。

要说这个现象奇怪呢,其实它也不奇怪。譬如一千年后号称民主的印度它仍旧依靠种姓制度拥有几亿奴役,真正算公民的没多少、还都是精英。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往往落后的国度或集团才会这样。底层的人质朴愚蠢到了未开化地步,然后有个大断层,上层的人却相当狡猾聪明、高素质、见解特别,又集中了很大资源。

不但现在的西夏或辽国是这样。就算是往后一千年的印度、或者包括那些各种各样传销集团、邪教、黑社会群体,其实也基本都这样:上层超精英,中间断层,底层超愚昧不开化。

大宋则刚好反过来,朝廷的相公们未必有多聪明。但是民间读书人秀才甚至平民,不见得蠢,甚至各种嘴炮战略家们一天能总结议论出无数种治国理论,还特么的很有道理。

其实这就叫文明和传承。这样的传承起源甚至早至了春秋战果时期。

额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