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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太祖皇帝定万世之至计“开明”始,国家大治未成,但实已驭臣民归心。政务总不免欺蒙虚冒,民心总不免怠惰者,实无操之掌上必要,顾所能顾之事,操所能操之心,为豁达也,无惧于利口之羞。

今我陛下实以仁政,按职而责事,随事而居功,已致臣工全体归心,实再无标新立异之必要。

臣王雱谨对。

到此王雱放下笔起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如果老赵满意,那基本就是状元及第,如果不满意大雱也没办法,总之大雱才没有那么蠢,不会指名道姓说该立谁为太子。大不了不合格,当做没考殿试,进士出身也很是可以了。

接下来,开始相互传阅大雱的试卷,老赵看的时候,进行了很久的沉思。

相爷们则很无语,这个大水货号称最能水的一个,但最关键时刻的殿试,他竟是只三言两句就结束。说他撂挑子耍赖呢,也不像,但要说这是他的全部想法和实学,那也远远不是。

王安石也觉得儿子太滑头,太粗暴了。简单说,儿子这篇答卷别看仅仅只有几句话,然而厉害了,拍马屁从太祖皇帝拍到了今上,主要说了大宋核心“开明”。

他小子还说纲纪法度需要在全国抓,这是吏治之本。又说务实为民心之本,但不能刻意,这过程要发乎自然,要有基层疾苦经验。这根本像是在说赵宗实嘛,因为从这层面说,赵宗实算是“最基层”的一个,相比其他宗室子弟他是日子最难过的人,更了解民间。

此外王雱还说:思维严密,一点错误都没有的那些人不可能有,有了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不能信。

妈的这也像是特指赵宗实,大概意思就像他说的“政务总有期满虚冒的、民众中也有懒惰不乖的”,但不要想把什么都机关算尽,不要想把什么都操之于掌中。

大抵意思:能基本约束百官,又宽仁开明的基本就是合格太子,有些小毛病不怕,没毛病看着很完美的那些、是因为大家没深入了解过他们,那些才要多个心眼进行提防。

最后这小子说:从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而言,今上已经做的很不错,依职责而办事,没太多谋大事心理,就算无欲则刚。对大宋有不有功得看运气,遇到了就去对应,处理完了就是功,没有就别瞎折腾,别去强求功劳。这就是他说的“随事而居功”。

大抵上,大雱说国家虽还没有大治,但老赵的仁德基本已经取得了天下民众认可,官员队伍当然还有毛病,但也算历朝最归心最尽力的群体。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标新立异剑走偏锋的必要,选个和老赵差不多一样萌的太子就行。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显然又在说赵宗实,他毕竟是赵祯的养子,和赵祯接触最多,最熟悉,若赵宗实不像赵祯的话,其他人就更不像,这个论点毫无悬念,基本不可能被推翻。

这篇答卷,让老奸巨猾的相爷们面面相视,而老赵则神色古怪的继续沉思。

厉害了,其实这篇殿试答论只是王安石不喜欢而已,依照老王的尿性,当然谁支持大刀阔斧的变法,那就立谁为太子。

可惜小老王关键时刻滑头了,他说现在已经做到历朝最好,暂时不需要乱来,选择开明又不爱折腾那个上位过度一下就行。

大老王不喜欢这样,但架不住其他人喜欢啊,富弼就觉得这样的思维非常不错。

老奸巨猾的相公们明白,可以预见的是王雱对帝王心的把握非常精准,他这篇殿试答辩兴许不是对国家最好的,却一定会是今上以及部分温和保守派喜欢的。

没办法,这个小奸臣就这德行,从来不要节操。但他开场就说“开明是大宋太祖皇帝定下的万世之至计”,赵祯又自来是这样的乖孩子尿性,所以绝对没人敢针对此篇“胡说八道”而抽他的,这就是开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奸臣异端的温室土壤

第512章 大水漫京城、群鬼唱歌

诚如大老王所言,大雱勇敢的走近考场,不论结果如何都算对得起自己,完成了今生最重要的时刻,尽力后也就圆满了。

只不过大雱也并未考完了就觉得一身轻。这才刚放下笔,出得门来不等溜走,就被曹皇后捉住了。

如果是她指示来的太监或者侍卫大雱就敢打他们脸。但很无奈,此番乃是被她亲自来捉走了。

跟着去了皇后娘娘的殿堂,并没有获得文人的赐座待遇。

并不算漂亮、也不再年轻的曹皇后抬着茶碗悠闲的模样喝几口,轻声道:“王雱,你似乎有意躲着本宫”

“回娘娘话,没那事。”王雱非常郁闷,上次见老赵他都直接说“你就算被皇后捉到捶几下又死不掉”的话,言下之意自己扛,找不到救兵了。

好在大宋的后宫没清宫猥琐,不会有什么秘密酷刑啥的。

曹皇后面无表情的道:“本宫作为长辈,母仪天下的皇后,在你成年前管教你一下,压你一下,这是正常的。你完全没必要给本宫摆出一副死鱼表情。”

“小臣没有。”王雱只得强打起精神道。

曹皇后话锋一转道:“本宫听说,你公然带赵宗实去嫖1娼了”

她到底有多少眼线

对此王雱当然死不承认,坚决摇手道:“没有没有,娘娘误会我啦,我和赵将军的确有些来往,也的确去了樊楼,但我们很纯洁的,乃是去论坛收消息收故事,不是为了其他。”

“如此说来你们是为艺术献身”曹皇后脸上不满了黑线。

“到也上升不到如此雅致的地步,实事求是的说,我们是去听故事,从论坛找些乐呵笑笑而已。”王雱摊手道。

曹皇后又觉得好笑又无比恼火,呵斥道:“你把本宫当白痴啊不论你们去干什么,长期出入那烟花之地对赵宗实名节不利。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他不要太神秘,想让他接地气,想让他像个正常人,想让他有些小错误而不是你们那填鸭式变态教育下弄出来的完人

这就是王雱所想的,当然也就只能自己在心理yy一下,不能当她面说出来。

“你宁愿他于关键时刻名声口碑不好,是吗”曹皇后似有所指的样子。

“还说没有,王雱你到底怎么想的。”曹皇后道:“本宫有消息,你曾经厚着脸皮跑至上清宫,官家一定询问过关于太子事宜,你是怎么回答的”

这干政的形势已经很明显,王雱不禁把眼睛一番:“就算小臣有过建议,我作为著书立说的文人,作为大宋朝臣,难道在皇帝许可下臣也不能发表政见吗”

曹皇后微微一愣,表情倒是缓和了些,却又道:“这么说的话,本宫作为国母,监护教育宗室子弟、监护皇家的职责。于是关于皇家继承人事宜上,本宫和你交流,听取意见又有什么不可以”

“额”王雱不是没有诡辩的能力,而是她说的有些道理,她又是皇后,没必要闹太僵化把她惹毛。